冷漠地看着暗卫把人带走,房间里渐渐沉寂下来。欧阳沉醉觉得四周太冷,冷得他忍不住打颤,也许是太冷了,他慢慢躺下,盖上了还带着宫秋如体温的锦被。兴许是终于暖和了些,欧阳沉醉的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只是太过虚幻,太过苍凉,哀伤得让人忍不住落泪……
为什么?
宫秋如,为什么要这么对本王?
“吁”两匹马在三日后一前一后停在了九王府外,马上的两人,一个一身白衣,俊逸出尘,一个一身黑衣,带着一个面具看不到面容。为首的白衣男子翻身下马,抱紧了怀里的一个匣子,脸上带着喜气,而九王府外的侍卫看到来人,惊讶地对视一眼,猛地单膝跪地:“恨水公子!”
恨水摆摆手:“你们把马牵走!”
说完,就急匆匆往里面走。
身后秋鹰背着药箱紧紧跟在其后,很快就能看到主子了,虽然难了些,可好在还是在三个月后赶了回来,有了这天山雪莲,主子就不用担心生产的时候出事了!
“公子!”
侍卫看恨水带着一个人就走进了王府,连忙跟了上去。
恨水边走边问:“醉呢?他在哪儿?”
“王爷他……”
侍卫对视一眼,神情惶惶,不知道要怎么说。
“诶,算了!我自己去找他!不用说,肯定是在书房了!”他以前每次来,他要么在书房,要么就是在冼尘楼了,不过,现在是白天,肯定是在书房了。他要快点让醉带他去见如侧妃,只要喝了药,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健健康康的。
“额……”侍卫听到这,脸色变了,嗫喏了两声,才勉强道:“公子,王爷不在书房里,王爷他、他现在在冼尘楼。”
“咦?”
恨水猛地停下脚步,“他怎么会现在在冼尘楼?是不是如侧妃生病了?”
醉这么在乎如侧妃,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几人的脸色更怪了,“不、不是。自从如侧妃三天前生了小郡主,王爷就一直呆在冼尘楼里没有……”“如侧妃已经生了?”
“主子已经生了?”
恨水和秋鹰惊讶地喊出声,随即两人脸色均均是一喜,却也带着担忧,怎么这么快就生了?恨水再细看这几个侍卫的神色才发觉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几人吞吞吐吐,恨水干脆直接转身直接去找。
等找到醉,一切都明白了。
只是饶是恨水一路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却还是在推开冼尘楼的房间时愣了一下,满地的酒瓶,房间被关得密不透风,浓烈的酒味几乎让人呼吸不过来,恨水快速看去,就看到了窝在榻上的男子,此刻正依着身后的墙壁,抓起手边的酒瓶就往嘴里倒,半垂着眼,下巴上长出了不少青色的胡渣,哪里还有欧阳沉醉往日半分冷峻的模样。
恨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能让醉变成如今这种模样的,恐怕这世间只有一人了。
他快走一步,一把夺下欧阳沉醉手里的酒瓶,“醉!你怎么变成这种模样了?如侧妃呢,如侧妃在哪里?”
“如侧妃?”欧阳沉醉含糊地喃喃一句,抬起眼皮,露出醉意朦胧的血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一般,抬起身,重新夺下酒壶,就要再往嘴里倒,只是倒了半天,发现已经没酒了。他歪过头,就去寻找别的,颓废的模样让恨水看得痛心疾首:“醉!”
他一把挥掉榻上的所有酒瓶,“哗啦啦”的碎裂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欧阳沉醉似乎清醒了些,逼近恨水,仔细看看了,向后一顿,笑了笑:“是你啊,恨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喝酒!酒是好东西啊,一醉解千愁,古人……古人诚不欺我……来人!酒!给被本王拿酒来!”
“醉!”恨水只觉得脑仁疼,他不过是出去了三个月,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醉,我现在问你,如侧妃已经生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才六个多月,怎么就生了呢?
而且,孩子呢?如侧妃呢?
“孩子……”
欧阳沉醉朦朦胧胧抬起眼,意味不明笑了笑,“孩子藏起来了……”“藏?为什么要藏?”
“因为啊……不想让那个女人看到啊!她想看到孩子,休想!本王才好不会让她看到,她不仅要生别人的孩子,还那么在乎孩子,可她为什么不想想本王?!为什么不想想本王!所以,她就好好呆在百虫窟……她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本王……嗝……就放她出来!”“你……说什么?”恨水头涨得更疼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如侧妃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她被本王扔进百虫窟了!”
“为什么?!”恨水眼圈都红了,第一次朝着欧阳沉醉吼出声,满脸都是焦急,百虫窟是什么地方?醉怎么能把如侧妃扔到那种地方?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啊?可为什么啊?醉这么在乎如侧妃,怎么会把如侧妃扔进百虫窟?他上前一把拽住醉醺醺的男子,继续低吼:“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如侧妃?”
“哈!本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欧阳沉醉一把扯开他的手,晃晃悠悠下了软榻,身体歪歪扭扭,几乎要倒下,慢慢转过身,一双血瞳红得吓人,却也隐藏着恨水看不懂的痛苦,“……恨水,你知道吗?翼他们死了,十八重楼主殿的所有人都死了!”
恨水愣了一下,喃喃一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