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目。
宫秋如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就又快速闭上,伸手挡了一下头顶刺目的阳光,等眼睛适应了才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一道道日光形成的光圈让她的头更加昏沉。
她想坐起身,可刚向上一仰,就被腰上压着的一个东西重新压了回去。
宫秋如向自己腰间看去,当看清楚自己腰上突然冒出来的一颗脑袋时,眼睛颓然睁大了。
一头银丝完全遮住了那人的脸,可不用看,她也知道腰间的人是谁。
那个劳什子十八重楼的楼主。
叫什么霄渊来着。
昨夜的情景铺天盖地袭来,她用手揉了揉发痛的鬓角,屈起腿,把男子费力顶到一边,推开,放任他整个身体朝着两人旁边的深潭里坠去。她冷漠地扫了一眼,看着他整个身体被潭水浸透,慢慢向下沉,潭水极清,她甚至能看到他鼻息间微弱的气泡。
男子依然戴着昨夜的面具,一袭黑袍裹着他精壮的腰身,薄唇紧抿着,血瞳此刻正紧紧闭着。
随着他坠入水底的深度,越来越看不清表情。
只是那一头银丝随着水波四处荡漾,就像是一朵雪莲,在水里赫然绽放。
宫秋如瞧着,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闷闷地重击了一下。
硬生生撇开了眼,直到他整个人都看不到了,宫秋如才用手撑在身后坐起身,可脑海里刚刚看到的画面却一直挥之不去,她眉头死死拧着,最后颓败地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果然啊,她对于那样模样的人,根本狠不下心来。
她心里莫名堵得慌,迟归,这是不是就是他的惩罚?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难以从他给她带来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噗通”一声,宫秋如跳进了水里,游到湖底最深处才找到完全没有意识的男子。
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则是朝上游着,双腿快速游动,很快,两人才冲出了水面,清新的空气涌入鼻息间,宫秋如吐出一口气,把霄渊拖出了水面,费力地拉到了岸上。
岸边是一片青草地,她环顾一下四周,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树。
数不清的树丛,杂草丛生。
霄渊从拖出水面就被她翻了个身仰躺在岸边,半个身体依然浸泡在水里。
她用脚踢了踢,那人依然没有反应。
依照他的警觉性和武功,不应该只是这个程度?
旱鸭子?
这三个字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宫秋如快速抓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仰起头看看完全看不到顶的峭壁。
撑起身,蹲在了他身边。
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真的没有了呼吸。
她头痛的瞧了瞧,把他费力的翻了个身,拍了拍背部,沙砾磨得他的发丝凌乱,更显得整个人有种颓败劲儿。
那人像是真的死了一般,不动,也不说话。
宫秋如把他重新反过来,死死盯着他戴着面具的脸,难道还要她给他人工呼吸?
妹的,他到底是真的呛水了还是装的?
可一想到这人的身份,宫秋如脸色有些黑沉。
这里了无人烟,要想走出这身后的丛林,恐怕是痴人说梦,想要出去,恐怕只有眼前的悬崖峭壁一条出路,她臂力不错,近身搏杀也不错,可她偏偏不会轻功,要想一个人从这悬崖底爬出去,这难度系数,可不是一般的高。
想到霄渊的能力,她抿了下唇,无奈地俯下身,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
再托起后颈,把唇凑了上去。
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他脸上的面具给挡住了,更不要说需要捏住鼻子。
宫秋如抬起头,盯着他的面具看。
猜测着自己看了他的脸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一个人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只有三种可能行,第一种,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想要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第二种,他长得极为俊美,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第三种,自然就是奇丑无比。
她摸了摸下巴,倒是有些好奇他的模样。
眯了眯眼,再他醒来之前给他戴上面具不就行了?
这样一想清楚,宫秋如抬手拿开了他脸上的金色面具
面具拿开,饶是宫秋如见过各种各样的美男,也忍不住瞳孔缩了缩。
都说欧阳沉醉是紫南国最俊美的王爷,可不得不说面前的男子竟是比欧阳沉醉更要俊美三分,那眉眼到下颌精致的仿佛不是真人,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清俊感,反倒跟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意完全不同,这倒是超出了宫秋如的想象。
镇定下来,倒是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啧啧两声,捏着他的下巴倒是不好下口了。
这……反倒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了……吧?
耸耸肩,俯身凑了上去,帮他渡气,只是等了半天,他鼻息间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宫秋如表情这才凝重起来,不会真的是自己拖得太久,他死了?
面色一沉,她用手撑着他的胸口又按压了数次,又快速地渡了几次气,等她第七次俯下身抵住他的唇为他渡气时,却对上了一双鬼魅的血瞳,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
她心一沉,立刻抬起了头:“你……”
男子却是没有说话,他一双血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宫秋如顿时有种身在冰天雪地的感觉。他整个人太过冷漠淡定,反而摸不清他的情绪。只是,他在宫秋如站起身退开时,摸了摸自己的唇。
宫秋如顺着他的动作看去,他的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