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但他依旧闭着眼睛。
过了几天,我打通了小怀信的电话,借口是:“听说你快过生日了,生日快乐。”
“你记错了,我的生日在年初。”他直截了当地戳穿了我:“你有事吗?”
“我……”我说:“那是我记错了。”
“没事就先这样吧。”他冷冰冰地说。
“当然有。”我说:“我只是想请问你们收到我女儿的请柬了吗?”
“收到了。”
“上面……”我好纠结:“有我的名字吗?”
“没有。”
我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后便觉得沉重。
小怀信也沉默下来,半晌说:“不要难过,可能只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办过婚礼。”
“哦。”我说:“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就要开始了,但还没有人安排我量礼服。”
“嗯。”他的语气依然冷冰冰的,但实则是在安慰我:“这也是为了让你休息。”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心里觉得很空虚。
我孩子的百岁宴会竟然没有请我,繁爸爸平时对我说得再动听又能如何?我可以不以繁太太的身份出席,但连我女儿母亲的身份都没有。
虽然……这样我养父就不会看到我了。
接下来果然没有人再对我提起百天宴的事,繁爸爸也没空找我,因为繁音在家歇着,他要去处理工作。
这天天气很好,繁音一早就把我叫起来,说:“今天要去我妈妈家。”
“哦。”我说:“你路上小心。”
“你和孩子也去。”他面无表情地说:“让她看看咱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我问:“你在生你妈妈的气?”
“没有。”他看着我说:“显然你在生我妈妈的气。”
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
哎……
“连我妈妈这种婆婆都搞不定。”他不屑地说:“其他类型的想都别想。”
我依然没吭声。
他依然在说:“知道蒲家婆婆是什么样的么?”
我更加不想吭声。
“蒲蓝是个私生子,亲妈是个妓女。”繁音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满脸不屑:“他两岁那年被带回家,交给他现在的母亲抚养。那女人看起来非常贤惠,但实则怎么可能?她的大儿子揽了家里大部分权,睡了他的女人,策反了他姐姐。他可不可怜?”
我想起蒲蓝重病时,他们全家人包括他姐姐全都放弃他,便觉得繁爸爸之前对我说,有亲人不见得是件好事。
“所以啊。”繁音这幅得意的嘴脸特别难看:“如果你嫁的是他,那就得被他这位养母欺负得体无完肤,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忍不住了:“你很得意?”
“嗯哼。”他说:“出身也是运气的一部分,运气也是决定成功的一部分。”
“虽然这么惨,他却没有像你一样人格分裂。”我说:“由此可见,他的精神比你强大得多。”
繁音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不信?”我问:“还是没法反驳?”
“你总是喜欢对自己并不了解的事情发表观点。”繁音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十分钟之内,我要在车上看到你。”
我连忙站起身:“站住。”
他脚步一停,扭过了头。
“你爸爸不是要你照顾孩子吗?”我说:“来给她穿衣服。”
我倒要看看,十分钟之内,他能不能搞定自己跟念念。
他没理我,扭头往前走。
我立刻跑到电话机跟前,拿起电话大声说:“喂,是爸爸吗……”
电话被人劈手夺走,是繁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电话机,脸上露出一丝恼怒,说:“拿来。”
“她在楼上,你喜欢让她穿什么就穿什么。”我说:“动作轻点,别弄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