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我老迈到绳索和树枝都没有击中,那我飞身过去的重量,也应该足以折断桐树枝,只是如此一来,在树枝弹力的影响下,我和周雨萱的落下的轨迹就难受控制,有可能甩到崖壁的石柱上,也有可能因无法控制落水姿势,被拍得七窍出血。
但我在抱住周雨萱落下的那一刻,那种完全在掌控之内的抛物线轨迹告诉我,我张佳琪狗屎运还真不错,绳索被我击断了!
耳朵边是嗦嗦的风声和接连4声枪响,然后,我很快就感觉到了水面拍打双腿的疼痛,那种冰凉的水浸感由下及上,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与上一次不同,这回我感觉到的疼痛要小了很多,时间上似乎也短了不小,不过我暂时顾不得那么多,等身子不再下沉之后,我连忙甩蹬着双腿,搂着周雨萱奋力浮出水面。
我曾经有过几次黑夜里潜水的经历,全身被冰冷的水包围,水底暗无天日一片漆黑,那种感觉让人莫名的恐惧,并且这种恐惧就像是聚变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循环反复的放大,但是这一次,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当我搂抱着周雨萱沉入深深的河底,窒息的黑暗和巨大的,让人耳膜刺痛的水压并没有让我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觉得很温暖,我想,如果我就那么死去了,我也不会有一丝遗憾。
可一旦我浮出水面,吸上一口让胸头顺畅的空气之后,求生的欲就无比强烈,周雨萱呛得剧烈的咳嗽,我一手抱着周雨萱,一手划动着水面,用尽全力,游向对岸。
我的大脑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又被冰冷的河水拍打得异常的清晰,王军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与我做了结,他肯定是想好了退路,但进山的唯一路口被他自己封死了,那他还能从那里逃走,显然就是这条河!
所以,说不定在我落水的那一刻,王军和他的人也已经跳进了河里,这个时候,他们或许在水底,或许就在波浪翻滚的某处黑暗里。
因此,我现在还远没到庆祝的时候,危险就在身边,并且随时有可能要了我和周雨萱的命。
但我深信在水里,我要比王军灵活得多,哪怕还要抱着一个周雨萱,我都有把握先他一步上岸。
没错,当我把周雨萱抱上岸时,四周果然没有一个人影,可是周雨萱的情况却不太好,她呛了太多的水,我得赶紧把那些水弄出来。
我迅速解开周雨萱的衣服,粗暴地掰开她的嘴里,然后抱着她的腰,使其头面朝下,挤压倒水,很快,我就又听到了周雨萱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片刻过后,周雨萱在我手里微微挣扎,我这才把她翻过身来,扶着躺在怀里。
我抬头看了一下西山,发现原来这些天,河水水位已经涨了好多,我估计我和周雨萱跳下的那个落差,顶多也就十一二米的样子,难怪刚才觉得落水时间比之上一次,要短了一些。
这么说来,王军之所以选择这里应该是另有深意的,王军的水性比我要差一些,他一定是早就观察到了水位上涨,也就是说,他的计划里,肯定有一条万无一失的逃生路,只怕这一次,他又会安然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