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虽然还不是特别热,但是也会给人浑身黏腻的感觉,这种黏腻的感觉让人觉得被束缚,被捆住,逃不出,摆不脱。
谢静早就打过电话叫王奇善早点回来,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可左等右等,已经十点了,王奇善还没回来。
十点半,王奇善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他扯开领带,随手丢在沙发上,就要去洗澡。
谢静立刻捉住他,把他拖进卧室,尽量不发出响动,不要吵到方郁。
“晴天地产怎么回事?”谢静反锁门,压低了声音问王奇善。
王奇善也正为晴天地产的事情心烦,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到沈晴一了。
“今天,公安局来人了,拷走了晴天地产的账户信息。”
“你给他们了?”王奇善反问。
“有公函,怎么可能不给?”谢静有点怒,王奇善这话像是在怪罪她给了公安资料。
“你老实说,你和沈晴一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晴天地产到底有什么问题?”谢静心急如焚,王奇善毕竟是她的丈夫,他们毕竟还在婚姻这个牢笼里。
至少此刻,他们还是同林鸟,要不要各自飞,谢静还没有拿定主意。
“我尽快联系沈晴一。”王奇善颓唐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什么!”
联系不到沈晴一了,这可把谢静吓了一大跳。
“晴天到底有没有能力还贷!三千万!这笔贷款是我经手的!”谢静压低了声音低吼。
“我还不是经手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王奇善也怒了,这个女人怎么只顾着自己。
“王奇善,你说老实话,你到底和沈晴一在做什么生意?上次你和她都喝醉了进医院,她说生意,你们到底是什么生意!”
“这个时候说这些没用,我想办法找到沈晴一。”王奇善低垂着眼睛,紧锁眉头。
说完,王奇善站起身打开门去了浴室。
王奇善还是不愿意信任她,这个家还是没有她的位置,谢静缓缓地坐在床上,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家。
这个家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她精挑细选买回来的,瓷砖、床、床单、天花板的吊顶还有墙纸,每一样都是心血,这才一点一点组成了这个家。
现在就要因为王奇善和外面的女人合伙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意,这个家就要散了吗。
她的十五年,她的青春,她怎么甘心。
王奇善洗完澡回来,谢静立刻又拖住他想要问个明白。
“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明白!”王奇善这个时候他也在思考着对策,谢静的吵闹让他觉得更加烦躁。
“那你和沈晴一呢,是不是上过床了!”一说出这句话,谢静也愣了。
“不是讲晴天地产的事情吗,你怎么又扯到沈晴一和我身上去了。”王奇善翻过身,不理她。
“你要是和沈晴一上床,我就和你,离婚!”情急之下,谢静脱口而出。
王奇善听着并没有反应。他知道谢静这个脾气,当领导当习惯了,这下抓瞎,纯粹就是说两句话吓唬人。
谢静根本没想过离婚,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和沈晴一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和秘密,而且到了这个关头,王奇善还不肯告诉她,谢静就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
但是一脱口而出“离婚”两个字,看王奇善并没有反应,谢静更生气了。按理说,过错方也是王奇善,他就算不痛哭流涕,也应该马上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这样漠不关心,这样冷漠算什么?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谢静使劲推了王奇善一下。
王奇善正闭着眼睛仔细整理着思绪,被谢静粗暴地打断了,心情更加烦闷。
“你别吵!”
我别吵?我很吵吗?
“王奇善,至少,我现在还是你的老婆!”谢静咬牙切齿地说。
王奇善重新闭上眼睛,完全不理会谢静。
两个人僵持着,谢静恼怒这个家其实完全没有她的地位,尽管她在外是兢兢业业的领导,对内把方郁王琪琪料理得漂漂亮亮。
王奇善则思考着一旦晴天不能按时还贷,该找谁来做这个替死鬼。
两个人背对背,捱到了天亮。
——
天蒙蒙亮,王奇善就起床了,谢静敏锐地觉察到了,警觉地问:“你去哪?”
“有事。”王奇善冷冷地丢下这句话。
谢静心神不宁地看着他出门了,没来由地,她觉得王奇善的这次出去肯定跟沈晴一有关,谢静一个激灵,麻利地起床了。
不能坐以待毙,工作上的事情她把握不住,但是婚姻里的事,谢静决定要拼一拼,不能既丢了工作又没了婚姻。
总要抓住一样东西。
王奇善开车直奔兰庭花园,停好车,下了车就往小区里面跑。
他没有注意到,谢静就坐在后面的一辆出租车里。
这里谢静认识,兰庭花园,周茵茵就住这个小区,沈晴一也住在这里吗。
心揪成一团,初夏的早晨,还有点蒙蒙的雾气,谢静的心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来了?”门开了,周茵茵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内。
“你要多少钱?”王奇善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周茵茵在他身后关上门,冷静地说:“各层关系要打点,你先借给我五十万。”
“你确定你办得到?”
周茵茵妖娆地笑起来,轻轻地抚摸着王奇善的脸,吐气如兰地说:“钱不行,你看我行吗?”
王奇善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