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丁侧妃狠心对自己男人,就是太子的储君身份,那也不是她能担得起的。
那时候落魄,秦聿煦并无资格褫夺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丁侧妃实际上,对付的是一国储君。
丁氏的家族这段日子被打压得厉害,丁侧妃的日子想来不好过,秦炎恒那个白眼狼一定会推出丁侧妃挡祸,这些太子早就预估到了。
经此一事,他看人看事的角度已经不同,面对曾经属于自己娇滴滴的侧妃,她只看到了她的算计和狠心。
“丁氏,你想牺牲自己保住儿女家族,对吧?”
丁侧妃倏地抬头,眼中有惶恐,谁要牺牲自己了,她的目的是保住自己顺便保住儿女,帮帮家族。
“殿下,当日妾只是失手,因为太害怕,才离开东宫,求殿下原谅。”
“丁氏,这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是炎恒,是他与秦聿煦做了交易逼迫于妾,妾虽然是生母也是弱女子,您一直知道炎恒强势,妾没办法啊!”
丁氏诗词歌赋都很不错,只是论心机,还真不够看。
“孤不想跟你多说,你选择,保住你自己的命,就是舍弃秦炎恒的命,你去寺庙清修,或者去皇陵,想来秦聿煦需要帮手。”
丁氏摇头,她肯定不能死,炎恒惜耘是太子骨肉,太子不可能让他们死……吧?
“妾想活,妾不想死。”
太子了然:“这是你的选择?好,你去寺庙,孤会让秦炎恒与秦惜耘死,让他们抵罪。”
说到后面,太子的声音有几分阴冷,丁氏颤了颤,咬唇想说话,终究没说出来,居然点了点头。
太子哈哈大笑:“看见了?说什么母子情深,你们是母子,就是互相利用和陷害,到了危急关头,都想舍弃对方,孤也是大开眼界。”
丁氏惊疑不定,屏风后走出秦炎恒与秦惜耘,一脸灰败。
“母妃,你怎能如此冷漠无情?啊?我是你嫡亲的女儿啊!”
秦惜耘扑过去,抓扯着丁氏,丁氏有些恍惚,这个女儿真的是她当年生下的?
“古人有记载,儿女孝母,母饥饿他们割肉喂母,你身为女儿,难道不该成全娘亲牺牲你自己吗?你们想活,做娘的不想活?就该死?若不是心软帮了你们,也不会害了殿下现在左右为难,说起来也是你们的错。”
“母妃,你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让我们死,就不想想你的孙儿们?”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帮你们看着。都说做父母就该舍身护犊,可生下你们养大至今,凭什么还要我一直牺牲?凭什么要我为你们的错请罪?殿下,您说说,做爹娘的难道就没有自我,只能为儿女活吗?”
太子撑着下颌,他为了儿女活吗?
没有,说起来,他为儿女付出的不算多。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都有活得更好的权利。”
“就是这样。殿下,秦炎恒品行不端,出卖爹娘祸害兄弟,的确是妾教导失败,可是他已经成家立业儿女成群,难道这罪过妾要背到死吗?妾不愿意。妾也不指望他给妾送终,妾只希望殿下公平,让他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丁氏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留下,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太子殿下看在骨肉相连的份上,好歹保他们一命。
太子无语,让人将他们拘押在秀云楼,他得好好想想才是。
虽然不允许他们走出秀云楼,可楼内还是能走动的。
丁氏简单洗漱躺下后,简直头痛欲裂,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她对孩子失望,但是并不希望他们死,当然,她自己也不想替他们死。
她说了那么多,只希望太子感同身受,怜惜她这个做娘的,他们一样不容易,不是吗?
太子会怎么处置她呢?
死,应该不至于,否则当时就处置了。
真的要去庙子里?
庞贵妃待在那里不愿意回来,想来,住人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请苦些。
可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那种清苦怎么受得了?
还是想办法留下来,要不,明日去求求太子妃?太子妃的面子,殿下还是愿意给的。
好不容易迷糊过去,却觉得脸上一层一层地被糊上了什么,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的手紧揪着胸口,怎么回事,难道做恶梦了?
又重了一层,呼吸愈加困难,醒醒,丁氏自己呼唤自己。
“三层了,母妃,感觉如何啊?为儿女牺牲不是应该的吗?你这做娘的却要走不同的路,儿子很失望啊。这是大理寺的雨落梅花刑罚,母妃觉得还成?”
丁氏头皮一炸,全很冰冷,想动手脚都被摁住了,只能如小猫一般哼哼。
“是啊,是啊,很难受吧?可是有什么办法?明明说好的事,可母妃却临阵反悔,兵家大忌,如临阵脱逃,死罪。也是感谢母妃生养一场,让你走得体面些,全尸,呵呵,不用感谢儿子。”
“至于外家,那么没用的外家,留着没用,儿子想办法送他们去陪你,黄泉路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这可都是为了母妃。”
“你恨吧?惜耘被夫家嫌弃,你若再不死,她就会被休弃了。做娘的,怎么能如此贪生?你平日总说我们是你生命的延续,你安心去吧,我们替你活着。若哪日我能得了这天下,一定追封你为皇太后,把所有的太后压在下面,你最尊贵。”
秦炎恒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