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妈妈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看着女儿怔了一下。
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站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元小溪的心也是一沉，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膝盖。
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元小溪，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元妈妈话语也冷了下来。
“我就是想问问妈妈我能不能去当艺术生。”元小溪声音很轻，似乎不太敢说。
“艺术生！？”
“不是像妈妈希望的那样去学画，你想当的是什么艺术生？！”
一向温柔的女子在提到这个话题整个人好像都尖锐起来。
“别告诉我你要去学音乐！元小溪，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元小溪的眼眶一红，抓着膝盖的手指犹豫过于用力已经泛白：“记得！”
“记得那你就知道我的答案！”元妈妈的眼圈似乎也有些发红：“妈妈不会让同意你走那条路的！”
“绝对不会！”
说完，她恶狠狠地看着元小溪：“你趁早给我忘了那些五线谱和简谱！忘了那些鬼东西！”
“我们不去受那个气，知道吗？！我们不去受那个气！”
元妈妈很激动的说道，眼眸中已经氤氲出一层浓浓的雾气。
“我知道了，妈妈别生气，我知道了。”
少女的颈项像是折断一般垂了下去，她心里也满是难过。
所有的骄傲和坚定，在妈妈面前全部土崩瓦解。
“妈妈不想害了你，咱们不去争那个，不去争那口气了乖女儿。”元妈妈说着走上前把元小溪紧紧搂住。
“嗯。”元小溪的声音闷闷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湿润。
她最讨厌软弱的眼泪，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哭泣。
可现在，她根本控制不住眼角的泪。
感觉到肚腹的湿意，元妈妈心里更加难过，一遍边摸着女儿的脑袋：“咱们不走那条路也可以过得很好……女儿，听话……”
“嗯！”元小溪伤心地紧紧抱住妈妈，她只剩妈妈了。
良久——
两人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元妈妈松开了女儿，脸上已经恢复温柔的神情，开口叮嘱道。
“嗯！”元小溪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水痕，她仰着脸对母亲笑笑。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元妈妈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步伐看上去有些仓皇。
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房门被再度关上，少女勉力维持的笑容最终变成了一片苦涩。
果然还是不行吗？
这个话题就像是禁忌，这些年来只要提一提就会引燃炸药的引线。
她甚至用了艺术生这样中性的词，连音乐和唱歌提都没敢提一下。
少女眸光一下子变得暗淡，她直接倒在床上捂上了眼睛。
可是要怎么对妈妈说她不是只想争那一口气……
也不是要和谁较劲……
或者说，不止是想那样。
这是一直被压制在心底不敢去想的事情，随着一天又一天的长大，其实也在暗暗的发芽壮大。
越压抑……就越想望。
那是她埋在心底不敢言说的念头，每每在看到舞台的时候蠢蠢欲动，听着音乐的时候想要放声。
可又是……
绝对不会被允许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