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不喜欢小孩儿的帝宸诀,偶尔会开始关注育儿杂志了。
他像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一样,会把在育儿杂志上看到的注意事项拿红笔勾画出来。
偶尔路过一些童装专柜,会莫名的驻足看一会儿。
会想象着,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会是怎么的画面?
会想象着,孩子像谁多一些呢,跟谁又亲蜜一些呢?
……
一切一切的转变,悄无声息的,似乎就连帝宸诀自己也都未曾察觉到。
安若溪问他,期待过孩子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当然期待,比任何人都期待。
而他,之所以一改从前的冷漠,只在于孩子的母亲,不是别的女人,而是安若溪!
因为是安若溪,所以才会期待。
换做是别的女人,恐怕孩子连同女人,早就被他残忍的摧毁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出于男人高傲的自尊,帝宸诀却一点也不愿意承认他对安若溪肚里孩子的喜爱。
男人眼神冷淡,声音更为冷酷,表情不耐烦道:“关于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起码有些自知之明,愚蠢的问题,就不要再重复发问了!”
仿佛是被男人扇了一记耳光一般,安若溪苍白的小脸满是受伤,神情落魄的垂下眸子,轻声道:“好,我懂了,对不起,我老是重复问你这些问题,以后不会再问了。”
是啊,她怎么这么蠢呢,显而易见的答案,却还要不停的问男人,这不摆明了自取其辱吗?
还用问嘛,但凡帝宸诀对她肚里的孩子有半分期待,也不会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了。
天底下,哪有一个父亲,在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怂恿着孩子的母亲去打胎的呢?
帝宸诀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只是她从来不愿意面对而已。
或许是现实太过残酷,太过悲哀了,安若溪清晰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动了动,她拧着眉,手抚着腹部,表情十分难受。
“宝宝乖,宝宝别害怕,妈咪会保护你的,谁也伤害不了你!”
若溪单薄的手掌徐徐顺着自己的肚子,轻声安慰道。
这冰凉的屋子,像是一座冰冷的冰窖,屋子里的人,帝宸诀,林芊语,都巴不得她把孩子打掉。
想一想,也真的好残酷。
安若溪一直觉得,即使孩子还没有出生,也许还没有发育成人形,可依旧是有意识,有知觉的。
当它听到,所有人都想要它死,包括它的亲生父亲都想要它死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难过呀?
帝宸诀看到这个画面,心里并不好受。
他很想扶着安若溪摇摇欲坠的身体,温柔的安抚她,好好的照顾她,让她成为一个幸福的孕妇。
可是,他却也无法放下自己的自尊,无法对女人温柔以待。
毕竟,他的温柔,她从来都不会珍惜,只有嫌弃,他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这不是他的风格!
“不用再装可怜了,也不要在我面前博同情,我从来没有说过让你打掉孩子,一切全凭你自己选择。”
帝宸诀彻底丧失了耐心,声音冷酷道:“你可以选择把孩子生下来,代价就是失去自由,失去尊严,成为我帝宸诀一辈子的奴隶,你不是很爱它么,那就让我看看,母爱到底有多伟大!”
在帝宸诀看来,安若溪是个很自私的女人,为了她所谓的自由,三番五次的想逃离他,根本不考虑他的感受,也不考虑即将出生的孩子将来在一个没有健全的家庭,没有父亲的环境下如何成长?
所以,他是认定了安若溪宁愿选择打掉孩子,也不宁愿留在他身边的。
“母爱......”
安若溪的眼神透露着茫然,然后默默的摇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一个负责任母亲,我也从来不觉得,我能够给宝宝付出多少母爱,它投胎在我的腹中,是它的不幸!”
孩子命不好,才有她这样懦弱无能的母亲,还没有出生,就承受了太多太多的伤害。
她甚至连一个家,一个父亲都无法给予它,她哪里有什么母爱......
“真难得,你还有这个觉悟。既然如此,就不要把自己装得多无辜多可怜了,它的命掌握在你手里,它将来会有怎样的人生,也是由你来决定。”
帝宸诀不屑的看着安若溪,冷冷讽刺道。
他必须承认,安若溪是他见过最虚伪的女人了,明明自私得要死,却永远一副备受迫害的样子,以前还会受蒙蔽,怜悯她。
现在,男人只觉得,她让他恶心!
“你刚刚说,做你奴隶,期限,是一辈子么?”
安若溪神情淡漠,突然问了帝宸诀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又如何,怕了么?”
帝宸诀态度冰冷的看着安若溪,不知道这女人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反正不管这女人怀着怎样的目的,都改变不了她自私自利又虚伪的本质!
安若溪摇摇头,突然笑了,很淡很淡的笑容,说道:“我怕什么呢,已经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了,便也没什么会让我觉得害怕了……”
就好比,已经遍体鳞伤的心,再多几道口子,也不会再痛到哪里去了。
帝宸诀眸子森冷,台上安若溪的下巴,恶狠狠道:“女人,你这是在抱怨我对你不好么?”
这个女人,可真会演,明明是她伤了他的心,可每次都是一脸无辜可怜的模样,搞得他好像一个专门欺负这种柔弱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