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从上午开始下，到1月2日傍晚的时候，整个城区都是白茫茫一片。
老石家裁缝铺里，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和石超衡在。
石超衡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内，正在怀疑着今天是不是一直到打烊都不会有人来的时候，虚掩着的店门被推开，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石掌柜，忙着呢！”
年轻人陪着笑脸进门，点头哈腰的打招呼说：“我们老板让我来问问，上个月我们的账算出来没有？”
“你们的账应该算出来了。”
石超衡招呼自己的伙计说道：“你去后面找找，看看杨老板的账单在哪儿。”
伙计答应一声走了。
确认伙计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之后，那个年轻人上前一步，半趴在柜台上，将一张纸快速的递过来，小声说道：“石掌柜，最新截获的消息，社工党的后天的行动有变！”
“有变？”石超衡勃然变色，赶紧打开那张纸条看了看，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没好气的训斥这个年轻人说道：“你小子说话大喘气么？明明是社工党细化了行动方案，具体到了护送目标人物出火车站的路线问题，让
你说就成有变了？”
“吓我一跳！”
他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还以为他们的行动变样了呢？”
“嘿嘿，这不还是有变动吗？”年轻人笑道：“听说今天特务机关几乎倾巢出动，都到火车站附近勘察地形去了，您看看这个消息是不是也给特务机关传过去。有了今天的消息，日本人那边也能有的放矢，省得跟没头苍蝇一样，满街乱窜
。”
“那是自然。”
石超衡甩甩手里的纸条，说道：“有了这个，日本人就能提前重点防守，到时候抓获社工党重要人物的成功几率也能高上一大截！”
这个时候，小伙计带着一本账册回来了，给石超衡说道：“掌柜的，账单都在这儿呢。”
“我看看……”
石超衡翻找到账册上的一条记录，给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说道：“就这些，你回去跟杨老板请示请示，看看什么时候能把账给结了。”
“您请好吧！”
年轻人告辞离开。
过了一阵，石超衡就对伙计说：“今天看样子是没生意了，你先回吧，咱今天早点打烊。你娘不是还病了吗？正好你也早点回去照顾照顾。”
“谢谢掌柜的。”
伙计很高兴的答应下，两个人收拾收拾，就把店关了，伙计走自己的，石超衡却是上街拦了一辆黄包车，也走上了自己的路。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辆黄包车其实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停在了老石家裁缝铺的附近，专门等着他来关门，然后过来拉他。
今天的黄包车司机不是刘吉伦，而是欧阳生。
…………
…………
欧阳生拉着石超衡走过的路要多得多。
他首先拉着石超衡去了一家杂货铺的附近，但是石超衡没有让他停下，而是给了他第二个地址。
等到到了第二个地址后，他又没让听，让欧阳生接着往前走，一直到了第二个地址临近的一条大路边上，石超衡才让欧阳生稍稍停了停，说是要再想想究竟去哪。
“先生麻烦您能不能快点想？这天寒地冻的，您要不坐车，我就准备先回家了……”
欧阳生这样催促着石超衡，显得有点不耐烦，其实欧阳生心里对此一点都没不耐烦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小小的希翼。
第一个杂货铺的位置不会停下，是他早有所料的，因为他知道那家杂货铺里姓尚的老板已经被自己的同志伪装成日本特务悄悄的跟上了，并且有意无意的把行踪暴露给了尚老板看。
而第二个地址就更不用说了，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跟着刘吉伦的车去过。
当然，到了今天这个地址也被人盯上了，那个叫苏磊的青年想必也已经发现了徘徊在他四周的“特务”。
这是一个并不复杂的计划，既然昨天晚上石超衡已经启用过苏磊，由苏磊给特务机关打了电话，今天大海就让人刻意重发了电报，然后又把苏磊暗中控制起来。
如此一来，石超衡就不可能再继续用苏磊去给日本人传递情报。
那么，石超衡是不是还会再去找别人？
又或者苏磊就是石超衡唯一可用的人，石超衡需要自己去打电话通风报信？
事实很快验证出来，石超衡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可以调用，欧阳生得到了石超衡的第三个地址之后，一个叫丁新怀的人浮出水面——这个在一家酒吧当吧员的年轻人，在上晚班的路上被石超衡找到。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欧阳生锁定了这个叫丁新怀的年轻人。
和他更换位置，悄悄尾随在后面的刘吉伦一样锁定了这个丁新怀。
并不意外的，丁新怀也在街头找了一个没多少人经过的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出去……1月3日，类似的事情再一次上演，当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当石超衡得到了社工党的行动计划进行了最后的调整的情报之后，再次出门，还是按照原来的固定路线，先去看了尚老板的情况，然后苏磊，
最后找上了丁新怀。
当他发现丁新怀在这一天居然也陷入了“日本特务”的暗中盯梢之后，再一次告诉了今天拉着他的黄包车司机第四个地址。
从而，他所使用的第三个匿名向特务机关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