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宋予靠在床上，背上靠着软软的垫子，舒适柔软，加上房间里的暖气，让她觉得暖融融的，哪怕是在跟江云琛通话，她的心情也不差。
“有事？”宋予又问了一句，她不认为江云琛是个无聊的人，更不觉得他是个这么闲的人。
“宋予。”江云琛每一次认真叫她名字时，宋予都会觉得好像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知她，每一次都是心头一跳。
“恩。”
“睡不着。”江云琛这三个字，让宋予立刻放松了下来，甚至有些想笑，明白了，他大晚上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他睡不着。
宋予从旁边扯过一个抱枕抱在了怀里，没有立刻开口回答江云琛，一面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另一面是觉得矛盾。她感觉江云琛很奇怪，又想到卓决说的他这些年身边都没有女人，想着他是不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而身边接触的最多的女人又是她，除了来找她之外，也没有别的人了？
也不乏这种可能性，宋予心想，江云琛哪怕平时架子端地再高冷，城府再深，抛开这些俗世的身份，他终究是个男人，需要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她严重怀疑，是他的下.半身需要思考了……
宋予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有些困了，不想跟他继续进行睡前谈话：“江先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今天你在医院我不方便帮你找，改天你回家了告诉我，我让我助理这一次帮您挑几个合您口味的。”
宋予是半开玩笑的口气，但问地真心实意。
她是真的怀疑江云琛最近很寂寞。
宋予没有看到，江云琛此时的脸都黑了下去。
她跟他第二次碰面在悦榕庄，就是她往他房间里送了两个女人……也是因为这两个女人，江云琛才有兴趣见见她。
“宋予，你跟拉皮条的是什么关系？”江云琛的声音听上去比方才多添了一丝寒意，宋予才不惧她，现在他不在她面前，她怕什么？
“亲戚关系吧。”宋予挑眉，下巴靠在了抱枕上，她刚刚泡完澡，发梢浸在了水池里有些湿了，沾在脸颊上有些痒痒的，她捋了一下头发，继续，“你说你睡不着，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寂寞空虚冷吗？”
她问地真切。
“睡不着，头疼。”江云琛也是服了宋予，她这幅样子同他在悦榕庄见到她时是两幅面孔，当时的宋予端着宋氏执行总裁的架子，看似清澈的笑容里实际上隐藏着算计。而现在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敞开了，也不屑在他面前伪装，好像话外之音就是：我就是这样人，你能拿我怎样？
“以后别给我送女人，我警告你。”江云琛用近乎于威胁的口吻压低了声音对宋予说道，宋予很想朝他吐舌头，但是忍住了。
她还不至于跟自己还不算特别熟悉的人撒娇卖萌。她也不擅长，想想就膈应。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江先生帮了我这么多，我总要回报一下。”宋予开玩笑地说道。
“连投其所好都学不会，还妄图走后门。”江云琛嘲讽了一下她当初在悦榕庄的行为。
宋予不想提起那件丢人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她也不至于再遇到江云琛，想想她就觉得懊悔和丧。
“谁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的……”宋予喃喃。
说出口她有点后悔，生怕江云琛说喜欢她这样的，这她可消受不住，但是谁知道说完，江云琛就准备挂了。
“睡了。”
“现在睡得着了？”
“说说话就困了。”江云琛的声音的确带上了一点点慵懒困倦。
宋予现在倒是精神了，她原本那点困意都被江云琛磨地差不多了：“哦。”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闲话，说完就挂。
*
翌日早上。
宋予去了一趟警局，去做宋宋那件事情的笔录。
警察盘问的时候宋予都是实话实说，没过一会儿，宋宋也过来了，是在徐媛母亲的陪同下一起过来的，这一次宋知洺倒是没有出现。
宋宋见到宋予时，情绪有些失控，比上一次在会议室时更加难以自控：“宋予，你还敢出现？你这个杀人凶手，应该去坐牢，把牢底都坐穿！”
宋予看了一眼宋宋，她仍旧戴着口罩鸭舌帽和墨镜，此时宋宋是站着的，而她正坐在警察面前做笔录。她仰头看向宋宋时，“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了宋予的脸上。
宋宋的力道很大很大，像是将继续在心底里这么久以来的情绪都打在了宋予的脸上。
宋予幸好是坐着的，才没有跌下去。
宋予的眼泪被逼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白白挨一巴掌，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堪的，更何况是在警局这种公众场合。
她是不会去还手的，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警局，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宋宋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可怜了。单是毁容，就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如果那天在车上的人是她，她像宋宋一样毁容活了下来，她肯定没有宋宋这样的勇气继续活。
“你把爸爸妈妈还给我，还有宋氏，你是私生女，凭什么霸着宋氏不放？！”宋宋沙哑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她这句话一出口就已经将徐媛娘家和宋知洺卖了。
宋宋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从小纯良，被徐媛和宋安养地不知道外面的疾苦，更不会懂宋氏的东西，更别说是对宋予说出私生女这样的字眼了。
宋予不想说出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