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音眼前一黑。
是啊，她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
还在妄想什么呢？
季天音转头看向少年，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俊美的脸上是平静的表情，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
但她知道，如果放任不管，他很快就会像初晨的泡沫，消融在海水中，不留半点痕迹。
“我……我可以陪你们做那种事……”少女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放下曾经最在意的尊严：“帮个忙，把他搬到一边，可以吗……”
“哟呵，看不出来，小美人用情还挺深的嘛，可惜了，就算你不答应也没用啊，哥哥们又何必为你费这个力气？”
话音未落，壮汉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一道血线。
他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在同伴错愕的眼神下，轰然倒地。
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
在绝境下，人的潜力强的可怕。
尤其是执念很强的人。
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身而起，一双漆黑的眼眸看似平静无波，实际却无比决绝，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复仇使者。
她纤瘦的身形有如鬼魅，手起刀落毫不留情，转眼间，沙滩上就只有她还站着。
一个壮汉被捅破了腹腔，一时还没有断气，看到少女握着匕首向他走来，忍不住颤抖如筛。
“别，别杀我……”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她早点表现的这么强，他们哪里敢招惹她……
少女脚步一顿，薄薄的唇中吐出一句话：“这是哪？”
“南……南岛。求求你，放我走吧，我身上的钱都给你……”
果然，离开那个只有魔鬼才会待的地方了啊。
季天音牵牵唇角，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眼中浮现出自嘲的笑意。
但她，还是破戒了呢。
“滚。”
说完，她就弯腰去扶地上的少年，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风声。
“艹，老子不要钱也要弄死你！”
又来了。
季天音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长期训练的身体本能的躲开壮汉的攻击，一刀刺入他的心脏。
壮汉的大动脉破裂，飙射出一米多高的血雾，将季天音的全身笼罩在里面，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光洁的双腿上也满是血珠。
“唔……”
季天音抬手擦拭着脸上猩红，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察的低吟。
季天音浑身一僵。
他醒了？
她期盼着他醒过来，但……按不该是这个时候啊！
季天音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缓缓转过身去，看见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眸子。
那双向来璀璨的眸子里充斥着血丝，茫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季天音的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发出喑哑的声音，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都看到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她。
“阿难……我，我不是故意的……”季天音跪坐在地，想要去握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血迹。
她的面上流露出惊怖之色，膝行着向后退去：“不，不要看这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