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安详么？”林秀抽了抽鼻子，抿着嘴唇低声的问。
并不是那么安详。起码，萧涧云很难想像被人打穿上颚，剑刃破坏大脑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萧涧云目光略微的有些躲闪，然后点了点头。
“嗯。”萧涧云回答道。
“谢谢你……”林秀埋低了脑袋开始啜泣，身子趴在了那具尸体上，“谢谢你，替他了却了悲剧……”
萧涧云沉默的看着林秀，林秀双手环抱着那个已经残破的脑袋，紧紧贴在脸颊上。里面已经一滴血都没有了，不过还有不少泥巴，林秀倒是丝毫不介意上面的污物弄脏了她的脸。
“人类变成这样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通常有几种途径。有人为了力量放弃人性，结果却把自己变成了野兽，当然，也有些人并不是自愿的。”萧涧云忽然开口。
他蹲下身，看着那尸体脖子前面，一排隐藏在鳞甲下面的牙印。“他属于第二种。”
闻言，林秀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与那张美艳的脸不相衬的怨毒和愤怒。
“你是说，有人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我，是谁！”
她愤怒的像是一头狮子，双眼紧紧的瞪着萧涧云，似乎要逼萧涧云给她一个答案。
萧涧云摇头笑了笑：“鬼宗这些年在内域干的这些事情早就不是什么什么新鲜事了。毕竟别人是国宗，整个暗俞国都支持他们，不管他们做出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去制裁他们。那些家伙，一般不会直接将人杀死，而是让在他们身上做些实验，好看看成效。”
林秀用带着几分呆滞的目光望着萧涧云。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把我丈夫变成这样的，是鬼宗之人？”
萧涧云似是怜悯般的冲林秀笑了笑。
“对啊，鬼宗的这些人啊，本身就像病毒一样，他们培育出怪物，然后让这些怪物去咬破人的皮肤，把某些东西送入人的身体里，抵御不了的人，就变成了野兽一样的怪物。让这些可怜的家伙，和那些自诩善良正直之人相互厮杀，他们觉得这样很有趣。”
林秀直勾勾的盯着萧涧云，那个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明明是在微笑，却总是让她心头发毛。特别是那少年的左眼瞳孔，如同要滴出血来的红！
萧涧云伸出左手，将林秀的头发从脸前拨开，手臂之上，那些藏匿在皮肤之下的黑色甲质再次浮现，令萧涧云的左臂，看上去像一条狰狞的鬼爪。
“我很好奇的是，当心爱之人露出獠牙咬断他的喉咙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恐惧，惊诧，还是……安详呢？”萧涧云似是若有所思的说着。
林秀停下了哭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萧涧云，目光愈渐冰冷。
“他应该很爱你吧？起码在你露出獠牙之前。”萧涧云耸了耸肩。
林秀试图起身扑向萧涧云，却被萧涧云直接提着头发拎了起来，就像拎起一口破麻袋。
“所以，让你变成这样的，又是谁呢？”萧涧云虚眯着眼笑问道，“当然，你可以不说，反正杀了你，死在我手里的‘鬼’就够一百个了。”
林秀听不懂萧涧云再说什么，但她并不怀疑，萧涧云是否真的小小年纪，就杀死了那么多魔物。她能感觉到萧涧云身上那股宛如实质的杀意，那是无法通过后天锻炼出来的。
她满眼憎恶的瞪着萧涧云，双眼开始变红，变得和萧涧云左眼一样，红得想要滴出血来。
“我生来就是这样！”她挣扎着，声音像是尖锐的指甲在挠玻璃。
萧涧云微笑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秀咧着嘴问道，同时双手纷纷背在了身后。
“像他这样老实巴交的大叔，应该不会去什么风月场所吧？能趴在他身上，从正面咬断他脖子的，应该只有他的妻子才对。”萧涧云有些不以为然，朝着林秀努了努下巴，“来试试？”
林秀一怔。
“你什么意思？”
“试试看是你先用爪子砍断我的手，还是我先割断你的喉咙。”萧涧云微笑的道。
林秀沉默了，身后缓缓延伸而出的利爪缓缓地收了回去。她明白，自己完蛋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萧涧云眉毛一掀，像是在冷笑。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看穿了我，还要刻意的把他的尸体抬回来，演戏给我看？按照你们灵师的做派，不是该直接杀了我么？”林秀呲着牙想要发怒。
萧涧云眯眼一笑，看上去明媚极了，可偏偏在林秀眼里，那笑容冷得可怕。
“我需要证实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避免误杀，当然，我也想看看你绝望时是什么表情。但总的来说……”
萧涧云笑容更甚，手腕一翻，就着手中断剑，刺进了林秀的额头，巨力贯穿了她的头骨，将她直接钉死在石墙上。
“因为我觉得这样很有趣。”
萧涧云耸了耸肩，这最后一句，也不只是在与谁人说，或者……他是在对叶天说！
此时此刻，萧涧云那红的仿佛要滴血的左眼，正望着屋外空中的某个地方，那里，赫然便是叶天的所在之处！
瞧得萧涧云的目光投递而来，叶天的眉毛顿时皱紧。
这萧涧云能够看见他，而且，早就知道他在！
“你呢？你是人，还是‘鬼’？”
萧涧云忽然笑了起来，他望着叶天所在的地方努了努下巴，这一句，显然是在提问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