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被甩了那么多耳光，其实到后来我都感到麻木了。而这一巴掌，格外清醒。
我呆呆的看着王妍兮气得发红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忽然有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感觉，全世界都站在我的对立面，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解释，肯相信我。
王妍兮颤抖着微红的手，最终猛地将我抱在了怀里。“刘相思你他妈就是个傻逼！”她紧紧的抱着我，我感到脖颈后面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上面，王妍兮流着泪咬牙切齿的说。
我张了张嘴唇，一言不发。
“快点……穿衣服吧。”王妍兮放开了我，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那种情绪，是我从未有过的。
几乎是王妍兮替我一件件的穿上的，过程我就怎么动，只是神情呆滞的看着温季晨走的方向。
一想到温季晨刚才的眼神，感到心如刀割。
最后是顾北城将我背着上了车，“去我家吧，今晚……我真怕你和阿晨吵起来。”王妍兮坐在我身边，神色担忧道。
我轻轻地摇摇头，我觉得还是应该和温季晨解释清楚，有些误会，会造成不必要的疏离。而这份疏离，往往会同时折磨着两个人。
我知道温季晨有多爱我。
同时的，我也知道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我头无力的倚在靠垫上，我从来都不知道，当人静止下来的时候，能够听见那么多声音。
我能明显的听见顾北城在前面小小的叹了口气，在这窄小的空间，我甚至能听见王妍兮的呼吸声，那不太平静，她对于这件事，比我还要激动。
北京夜晚的天空就是一片巨大的深渊，那深渊乌黑的让人感到恐惧，就像一只体积庞大的怪物对着下方的灯红酒绿张开了血盆大口，人们的贪欲，人们的快乐，人们所有消极的积极的东西全都被它一一吞噬。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不觉，车已经行驶到了我们的公寓楼下。
“你真的要回去吗？我觉得你和阿晨真的很严重哎，你有什么话一定要好好和他解释，他这次是真生气了，别硬碰硬啊！”王妍兮皱着眉头严肃的说。
我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王妍兮叹了口气，回到了车里，我目送着顾北城的车疾驰而去，转身抬头看了眼公寓最高端几乎要刺入那巨大妖物的口中，最终还是进去了。
我用房卡打开了公寓的门，客厅里漆黑一片，整个房子都黑洞洞的，我皱了眉头。
难道温季晨还没回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已经十二点了，这个时候学校也门禁了。
我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上了楼，穿过漆黑的走廊。我听见了温季晨卧室里传出了一点动静，于是推开了那扇门。
“温季晨……”他的卧室灯也没开，我又有轻微的夜盲症。黑暗中，根本看不见他在什么地方。
我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我伸手去开灯，开了几次都没用。今天估计这里是断电了，我皱着眉头，还是在黑暗中搜索着温季晨的身影。
走了两步，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踉跄的就要向地面倒去。
倏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又重新稳了身子。“温季晨？”我站稳后，试探性的问。
“刘相思……”对面的人影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皱了皱眉头，凑近一看，是温季晨的脸。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向我扑面而来。“你喝酒了？”我蹲在地上摇着他。
温季晨没有回答我，但我却清楚的看见，他深邃的眼眸，折射着冰冷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真的不是要去……”我低下了头，声音很没底气的说。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话。”温季晨仍然在看着我，平静地说。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温季晨低了低头，再抬起直视着我时，冰冷的目光已经变得淡漠。“因为恶心。”他抿了抿唇，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皱紧了眉头，心脏就像是玻璃，被什么东西震碎了一般，然后那些玻璃随便毫不客气的插进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几乎不能呼吸。
良久，我倒吸了一口气：“你……你是说，你现在很恶心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极力的想要平静的说，可是声音还在忍不住的发抖。
“嗯。”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痛的我简直想把它扯出来砸在他的脸上。我感到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我咬着嘴唇，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温季晨抬眸，黑暗中，我似乎错觉了他眼圈有些发红。“刘相思，哪怕你是我亲妹妹，今天你做这种事情我都不会太过责怪你。可是你知道么？当你挂掉了我的电话时，我真的急疯了，我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被什么人带走，我甚至想过如果你再出什么好歹，我大可以以死谢罪。”
我张了张嘴，怔怔地看着他。
“这么久以来，我已经将你当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会轻易的斩断一条腿或是胳膊，更不会是你。但是，如果这个器官已经坏死，已经开始不听我使唤，开始向着最恶劣的方向生长。我只有斩断它，而你，你就是那个已经坏死掉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