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见洛克尔醒来,一直保持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洛克尔侍卫长,你醒了。”
洛克尔想鞠躬行礼,却才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他只好背倚铁栏,念道:“愿风暴之鹰注视着您。”
听到这话,西泽的眼眶有些发烫,手搭在肩上,做了一个歌兰王国特有的礼节,“风暴不会止息,自由之翼永不坠落。”
像是个笑话,暴风剑圣卡修贝默立国时以“自由的意志”被众神所接受,开辟出远离政治纷争的理想国度,这里的子民崇尚自由,不被强权所折服,翱翔天际的翅膀是他们不羁的信仰,象征风暴的鹰隼是他们的力量源泉。
经过历史的沉淀,传承先祖意志的人寥寥可数,无一不落得悲惨的境地,洛克尔侍卫长热泪盈眶,谁能想到自由之鹰的子民会有一天被关在狭窄的铁笼,不得方寸。
汉东子爵强压着耐心听两人讲话,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手掌收拢,琉璃杯顿时不堪压力,“咔咔”出现裂纹,最后化作细小的渣滓洒落在地。
“真是令人意外惊喜,身为贵族,在此由衷的向你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感谢你走到我的面前。”他站起身,右手握拳贴在胸前,向西泽做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帕里斯帝国礼节。
被汉东子爵一打岔,洛克尔的大脑完全清醒,同时看到在场的黑袍人,霎时间瞪大双眼,怒吼道:“殿下快逃,你不是他的对手!”
最令他记忆深刻的是黑袍底下的人物,当他看清那张脸庞,潜入子爵府邸进行刺杀的洛克尔拔剑动作一滞,整个人呆立原地,不知所措,这也导致了瞬间上来七八个人将他制服,并被关押在腐臭的地牢严刑鞭打。
“他是......”洛克尔张了张嘴。
“下人,脱去你的外套。”汉东子爵抢先发话。
黑袍人闻言有了动作,他从袖中探出枯瘦的手掌,扯下覆在身上的伪装,露出原本的面目。
“哐当!”
西泽的短剑掉落在地,剑刃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神色带着惶恐不安,嘴上喃喃道:“怎么可能......”
铁笼里的洛克尔就算见了一次,现在再见仍是难以置信,他双手抓住铁栏,道出黑袍人的身份:“国王陛下。”
汉东子爵很满意他们的表情,近乎炫耀地说:“为了这具躯体我可是贡献出我四分之一的领地,但很可惜换来的只有一颗头颅,多亏了灰衣城的巫师,他帮我找到一位无头大骑士的躯体,将两者完美拼接在一起,最后变成现在这副美丽的模样。”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像是在朗诵自己伟大的事迹。
“他将成为我最伟大的收藏品,谁能拥有一个国王的傀儡,只有我——”
汉东子爵顿了顿,问道:“怎么样,你们喜欢吗?”
西泽默默捡起掉落在地的短剑,当他抬起头时,眼中燃烧着的是名为愤怒的火焰。
“不知子爵你的贵族教养还有没有舍弃,如果没有,那么我现在向你发起决斗。”他脱下手上的白手套,朝汉东子爵的方向一丢。
汉东子爵瞥了眼地上的手套,微笑道:“其实我可以让我的手下迎战,但为了贵族的尊严,我决定接受挑战,毕竟谁也无法向自己的亲人拔剑,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王子殿下。”
西泽点了点头,绕开表情僵硬,灵魂早已熄灭的“父亲”,在距离汉东子爵十步远的地方停住。
“怎么,不对你的父亲说点遗言吗,或者说你已经准备好与他一样,在我手下效力了?”
“口舌之词不能使你强大,只剩躯壳的人早就该消逝在世界上,不然和那些愚蠢的骨头架子有何区别。”
汉东子爵面带欣赏,赞同道:“不愧是皇家学院师生认同的学者,你的想法总是别具一格,令人深思,这个称号当之无愧。”
明明马上就要剑拔弩张,此刻的谈话却像朋友之间的交谈,无所谓对错,但相当冷静理智。
“传闻说汉东子爵是生在平民区的贵族庶出,靠残忍手段杀害了父母才得以上位,不知是真是假。”
洛克尔侍卫长的双手牢牢抓紧铁笼围栏,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殿下说这种话岂不是在激怒敌人,这里可是敌人的主场,子爵如果反水那他们今天都要死在这儿,让他想不到的是——汉东子爵的脸上看不出生气的表情,而是一副惆怅的看着天花板吊垂的晶灯,似是陷入回忆,感慨道:“是啊,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永远是一个家族眼里的窝囊废,没人看得起的废物,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我如果不杀了他们,那其他人怎会惧怕我,我怎会有今天的地位。”
西泽冷冷地说道:“子爵大人的伪装很高明,外表和内心完全是两种人格,虽然外表尽力维持贵族的修养,但内心却藏着一头野兽,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喔!果真是睿智的学者,你好像有女巫看透人心的能力,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汉东子爵的十指无意识的乱动,他的耐心逐渐被西泽消磨得一干二净。
“我最喜欢杀明明没有实力,却高我一等的人。放心,以你的学识,我会留你完整的身躯,作为我的收藏品供我向客人夸耀!”
话刚讲完,汉东子爵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西泽下意识竖起短剑挡在胸前。
“砰!”
一阵闷响过后,汉东子爵站在之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