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西装革履的大sè_láng在教堂举办婚礼,我兴奋地与他拥吻,亲朋好友包括我的前男友,都来向我祝贺,主持婚礼的牧师走了出来,却是阎罗王。
我吓得双腿发软,指着阎罗王说:你……你……你来做什么?阎罗王笑道:你在地府里成婚,必定是由我来主持婚礼。我吐出一口血来,狂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停地叫着,终于迷糊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是在奔跑的马上颠簸,五脏六腑散落一地,周围杀声一片……我又闭上眼去,就这样不知睁眼闭眼了几次,终于发现颠簸的感觉没了,身体落在实处。我于是睁开眼来,看到一个空洞的穹顶,隐隐约约有各种奇异的石块交错,像极了我曾经游览过的瑶琳仙境。
是地狱吗。
我脑子里第一个便冒出这个词,浑身冷汗涔涔。
一张脸探上来,满是惊喜。
你醒了?
我见是大sè_láng的脸,放下心来,又不信似地问:你是人是鬼?他眨眨眼,玩味道:非人非鬼,只是一匹恶狼而已。我环视四周,问:这是哪里?
沐河源头的山洞里。
半鞯联军呢?
在山下围着呢。
……
我伤得如何?
离死不远了。
呃……
不过还能再活个几十年而已。
武功尽废?
早废了。
晕,我死了算了。
你属猫,有九条命。
我还属蟑螂呢,打不死的小强。阎罗王不愿意收你,有何办法?方才做了梦,这老家伙还主持我阴府婚礼呢。真的?你和谁成婚了?
当然是费连大哥。
骗人。
我骗你作甚?
……
我再次环视山洞一周。又问:
我们还有多少人?
不到十个。
呃,费连大哥呢。
放心,还活着。
他们人呢?
被我赶出洞去。
为何要赶他们?我奇怪问。
他表情一僵,下意识地朝我身上看了眼。我低头看去,才见自己的上半身,竟空无一物,唯一的布料,便是胸口那缠得紧紧的绷带。
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抡起手便给了他一耳光。
他捂着脸颊不信似地朝我望着,似是要发怒。我轻喝一声:滚出去。他甩甩头,声音带着懊恼:若换作你的费连大哥为你疗伤,你会打人吗?你管得着吗?
我彻夜不眠为你疗伤,你却不谢我?你忘记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好吧,念在你救我的分上。他的表情软下来,又开始死皮赖脸的模样,你中箭后,反复说好啊好啊,是庆幸的意思吗?什么?我瞪圆了双眼。
他抚唇偷笑:你是觉着,救了一回我,便表现出你有多重要了,是吗?胡说八道。滚……滚出去!我恶狠狠朝他抡起拳头,无奈伤口一拉扯,痛得直咧嘴。
……
从洞口出来,阳光刺得我眼发酸,洞口果然只凄惨地站着不到十人,个个浑身是伤,但仍威武非凡,想必在这样的屠杀中,能幸存下来的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
费连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浑身缠满了绷带,似是伤得不轻。一个侍从正在为他治疗手臂上的伤口。他一见我,嘴角浮起笑容:朱三,你醒了?我踉跄着朝他走去,才碰上他的身体,他便眉一抽,似是很痛的模样,但嘴上仍笑着,调侃道:我方才要为你疗伤,大狼差些就要与我拼命,我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只得作罢。霍去病走上前,接上道:费连兄,你伤得只剩半条命,如何还救得了别人?我为你着想而已。费连城挑眉道:虽说如此,然朱三可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莫说还有半条命,哪怕只有一口气,我也得救她。我听得热血沸腾,差点就激动得晕过去。大sè_láng却冷哼一声道:费连兄,你说话还是留着些余地,这朱三别的不怎样,花痴病极为严重,只怕她听了这话,从此腾云驾雾,黏着你不放,你想甩也甩不了。费连城轻轻刮下我鼻子,笑道:你真会黏人?呃……
你既有花痴病,也亲上我一回如何?我的脸必定像柿子一样红,幸好,这时有几人回来汇报,说已在沐河源头投下毒物,不久便会流遍整条流域。
费连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圣地投毒,他家老祖宗知道了,必定气晕去多次,但无论如何,这是唯一获胜之道,列祖列宗们也怪不得他。
又有人来报,说联军派出一支队伍,正向山上搜寻而来。
情势变得危急起来,大家都明白,此处不可久留。
我忍不住问。
那我们如何逃出去?
原本的秘道为防联军发现,早已封闭,我们几人要另寻出路,才能出谷去。
夜幕降临,一行人决定,再在这洞里猫上一夜,明日再从南面下山。
瀑布像个大窗帘似的挂在洞口,一如既往地奔腾着、轰鸣着,还未燃尽的火堆,噼噼啪啪地冒着火星,后背的伤口也疼得要命,像是针扎似的,只得趴着睡。古代真是凶险,一伤未平,一伤又起,要命的是,周围横七竖八睡着一群男人,觉着自己像是一棵被遗忘在大蒜堆上的野葱……眨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望着深不见底的穹顶,决定开始数羊行动。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嗖!一声尖厉的声音,擦着空气而来,又听噔一声响,抬眼看去,一支羽箭深深地刺进了洞壁……守夜的侍卫冲进洞来,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