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见面？”
“嗯, 欧总，他是这么说的，”闪烁的光屏里，只露出一个头的古二回答。
拾荒者的首领头被纱布裹了一圈, 面上被烟熏得仿佛锅底，两只眼球布满血丝，看上去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但得知与基地联络的无线通讯器从废墟里找到后, 他还是第一时间来和欧翡纹汇报。
先说的，自然是原本已经跑掉, 却自己跑回来的黄市长。
“他说他是第七国际的人，想和您面对面谈一谈，但我觉得吧, 欧总您就算和他见面，也不用亲自来, 隔着通讯器就行了。”
“第七国际的人？”
欧翡纹从数据量越发庞大的资料库中拉出黄飞舟的资料卡, 一边快速阅览，一边道：“我会考虑的……来找你的只有他一个？”
古二想了想，“只有一个。”
“嗯。”
古二看到欧翡纹似乎在沉吟, 但他却不明白黄市长独自一人上门代表什么。思索片刻无解, 拾荒者的首领说起下一件事。
清荣的情况。
因为突然降雪，火势没有在风大的情况下扩散到全城，而且工厂位于城市北端, 正好逆风向, 只烧掉了两个仓库和一栋管理楼, 这段时间建造的工厂车间和宿舍没受太大影响。
对于古二他们来说这算幸运，对于城里的人却不是这样了。
着火点北边的工厂没太大事，顺风往南却是整个清荣。大火乘风而起，几乎推平半个城，幸好昨夜出门的人比较多，至于大多数行动不便的人，为了得到吃食，被工厂收容了。
如果没有被工厂收容，就算昨晚其他人“上街”，那些年老体弱的人多半也会留在屋子里。后来大火蔓延迅速，他们怕是一个都跑不掉。
相比于被烧死的，死于暴.乱的人更多。
明明应该挥向更强者的刀，反而挥向了更弱者。
古二他们后来主动出击，一点都没留手地和那些红了眼的暴徒干起来，崔梅这样的健壮女人都干掉好几个人。还有其他女人们，则在李老狗的带领下，去安抚控制住救下的人了。
等到清早，城中动乱已经平复，古二把仓库大门打开，拿出粮食，给幸免于难的清荣人吃。
当初说要团结清荣人，所以拿出粮食，哪怕那些粮食是边芒抢回来的，古二都有点不服。
落到他们口袋里就是他们的粮，一点好处都没拿到就给出去，流民心疼！
但今早，他却主动打开仓库门，跟着他的人有异议，也被他压了下去。
此刻，说了清荣的情况，又说了自己做的事。古二沉默了片刻，才迷惘开口。
“我好像有点明白，欧总你说的‘团结所有人’是什么意思了。”
稠密人流冲进工厂大门时，就算他手里拿着光牵引，心里还是害怕起来。
简直不可阻挡，事实上也没能怎么阻挡。要不是清荣人自己乱了起来，他们现在恐怕还围困在仓库里。
因为牢记自己是首领，古二才能咬牙留在后面给别人争取时间。别看那些汉子在仓库里气势汹汹不许女人小孩哭，逃跑的时候尿吓出来的都有几个。
“我们觉得清荣人不听话，根本没啥用，但他们站在一起，好像很强啊。当初打败那个能变成狼的天赋者，也是靠很多人一起上才行。如果有更多人，是不是打败那什么……那什么a级也可以？”
“那要提升武器。”欧翡纹说。
也就是说可以咯？
古二眼前一亮，努力想说出自己昨晚思考得到的东西。
“欧总你之前让我们做的那些事，就是为了让他们和我们团结在一起去冲别人，不被别人搞在一起冲我们，对吧？”
“要是我们做得更好，他们这次是不是就不会冲我们，而是和我们一起冲别人了？”
“冲”是什么形容？
稍稍纠结了一下古二的语文水平，欧翡纹回答：“可能。”
实际上，在小小一个清荣汇聚了那么多方势力的情况下，哪怕古二做得再好，冲突都不可能不爆发，毕竟他力量太弱。但欧翡纹没有打压他的积极性，反而让他下次更加努力。
不知道欧翡纹在忽悠他，古二还在竭力形容自己想到的东西。
“所以，嗯，虽然粮食很珍贵，但能让他们和我站一起，拿出来也是必须的。收买人心，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我在拾荒者营地，也给大家找了不少好处，怎么最后没几个人和我一起跑？”
欧翡纹没有意外古二还在纠结这件事，以拾荒者首领的性格，这种污点简直能记一辈子。
外星来客道：“知道有好处，才会跟你跑，知道工厂有粮食，才会冲工厂。那时候你什么都没有，能喊出两百多人，已经是……”
已经是古二的人格魅力了。
“所以只要有好处，就能有……忠诚，是这么说的吧，忠诚。”古二把生词重复了一遍，又疑惑问，“好处不可能永远有的吧？而且别人给的好处比我多，人就会跑了对不对？”
“那是解决了温饱才需要面对的问题，不过你可以和来自第七国际的黄市长学习下，”欧翡纹笑了笑，道，“关于什么是信念。”
古二一愣。
流民的确没有信念，如果活下去不算信念的话。
语文课上没接触过这个词，古二根本搞不懂意思，在他还想询问的时候，欧翡纹已经开始和他说下个阶段的目标了。
无论基地或清荣发生了怎样的改变，阶段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