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说道:“我找秦明。”他眼中带着狠厉,尽管没想过要对她出手,可在那一刻,他心里已经有了和她玉石俱焚的准备。
一旁的关老太太却叫住他,“等一等!”
顾白看向她。
她颤颤巍巍走过来,朝他道:“不要找她,她一定是无意的,我有办法救这孩子。”说完,她将脖子上戴着的红绳子拿出来,露出下面的吊坠,是一只心形玻璃装饰,样式很有些老旧,似乎是多年前的东西。
老太太将玻璃吊坠打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药丸。
“这是我母亲离开我时留给我的,她告诉我,这药丸能续命,能起死回生,如果我哪天需要,就服下它。这么多年,虽然有过性命危险,但我却都忍住没有服它,它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们拿去吧,我想,我母亲一定不会骗我的,它必定能救人性命。”老太太将药丸递向顾白。
乔薇不明所以,但顾白却知道,她说的母亲,就是秦明。
关老太太是秦明的女儿。八十多年前,秦明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们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并有了一个女儿。后来因为战乱,男人老家的父亲病重,男人执意回去承担家业,而秦明则不愿让自己置身于一个传统的大家庭中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在一个平静的早晨,秦明离开了丈夫和女儿,从此再无音信。
数十年后,她又回到这片已经拥有安宁与和平的土地,才知道当年的丈夫因寻找自己而遇暴乱死去,女儿被老家的爷爷奶奶接走,在度过短暂的童年时光后,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小女孩成了叔伯兄弟间避之不及的负担,相互推让。最终小女孩离开家乡,饱经流离之苦后投入革命,尽管生命有了依托,却也仍然孤独困苦,丈夫早逝,无儿无女。
秦明本以为丈夫至少会安乐一生,女儿至少能得到应有的照顾,却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导致了他们的不幸。所以才用了新的身份,以陌生人的模样回到风烛残年的女儿身旁,希望能补偿她一些温情。
顾白接过了药丸。
秦明在这世间走过千百年,她有一些离奇药物并不意外。
他将药丸递给了小天。
小天看了看药丸,回道:“应该有用,这里似乎含有某种灵力,不知道是出于仙人之手,还是妖魔之类的,反正不会死人。”说着就给宁宁喂了下去。
一旁的乔薇还想说什么,也已经晚了。她固然担心,可事已至此,似乎只有试一试。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宁宁的脸色便开始恢复正常,身体也渐渐回暖。
小天探了探他的脉象,欣喜道:“好了,他的身体比以前还要好,没有那么明显的阴气了,也许以后再也不怕阳气或是佛光了!”
乔薇长舒一口气,泪水还在流,脸上一会儿像笑,又一会儿像哭,最后索性抱着顾白哭起来。
一个小时后,宁宁悠悠转醒。
顾白让乔薇和小天一起带宁宁回家去休息,自己则送关老太太回去。
在车上,关老太太一路无话,只是静静看着自己那只老旧的吊坠。
顾白将老太太送进屋时,老太太缓缓抬头看向他,开口问:“她……小明,还会过来吗?”
看着她眼中的期望,顾白有些不忍地回答,“大概不会了吧,她说她会离开。”
对秦明来说,她所谓的离开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年,而是几十年,或是上百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国土,开始几段新的人生,然后再回来。也许还是这片土地她待得最久,如同家乡一样。
老太太湿了眼,顾白又接着道:“她托付我照顾您,以后您可以把我当您的儿子,还有我妻子,还有宁宁,说起来,您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等他恢复好,我便带他来看您。”
老太太终于露出一些喜色来,“好好好,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老人家。”
顾白认真道:“今天若没有您,我们一家也许万劫不覆,再也没有未来。”
老太太摇头,“那孩子不是平常人,也必然有段不平常的人生。好了,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他们等着你呢。”
顾白这才和老太太告别,离开养老院。
回家时,天已见黑,他进门来,客厅亮着灯,整个房间都是安静的。
乔薇从宁宁房中出来,看见他,立刻走了过来,“将她送回去了?”
顾白点头,“小天走了?宁宁睡了吗?”
“嗯,吃过饭就走了,宁宁刚睡下。”
两人相对看着,而后紧紧相拥。
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再相见,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宁宁没事,他也没事,他们都没事。
太好了,这一辈子,她恨不得从此每日吃斋念佛,只求一个平平淡淡,再也不要出任何事。原老天让他们像无数众生一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没有什么出息,也没有什么惊天动人的事,然后安安静静死去。
晚上的卧房,她依偎在他怀中问:“什么是厌胜师?”
顾白回答,“就是你曾在电视上看见的,以布偶或是其他器具害人,那便是厌胜术。比如做一只布偶,上面写上某人的生辰八字,再以银针刺入布偶身体,导致那人不治而亡;或是在家主房中埋入利器导致主人家宅不宁、家人横死,这些都是厌胜术。”
“原来真的有这种事……”乔薇想了起来,在秦明带走魏珩的那一天,她似乎曾见过一眼秦明拿着的布偶。还有宁宁,她没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