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得晚，天亮后我们都很困，后来是被葛言的电话声吵醒的。
手机响了好几次都被他摁掉，后来又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闹钟，便让他直接关掉就好。
他有些起床气，颇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坐起来：“是电话。”
大清早就被电话连环call，直觉告诉我这电话非比寻常，我的困意也散了些：“快接吧，说不定是有重要的事。”
葛言接起电话后喂了一声，因为房间过于安静，对方的声音几乎一字不落的被我听到了。
电话是周阳打来的，他说有媒体凌晨两点多发表了一篇关于洪秧死亡之谜的文章。里面披露了两个凶手逼她自杀的始末，虽没指名道姓，但网友们还是凭借着身份背景猜出是葛言，而且还被数百万网友转发，他想拦都拦不下了。
葛言微驼着背的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哪家媒体先发的？”
“我查过了，这篇文章是在一个叫‘探究真相’的公众号率先发表的，该公众号有好几十万活粉，后来被相继转发，随即又传散到微博、头条这些地方，事情还在持续发酵，好几个浏览器都推送了这篇文章。”
“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个人被指认为凶手？”
周阳似乎有所犹豫：“是梁……梁小姐。”
“知道了，马上组织危机公关小组，你先组织讨论下应急方案，我半小时后到。”
“好，不过好几个股东已经在办公室等了，说要先见你一面。”
葛言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先按我交代的办。”
挂断电话后他立马打开衣柜，边换衣服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天就别去餐厅了，就在这儿好好休息。饿了的话橱柜里有方便面，也可以点外卖，晚上我回来会带东西给你吃。”
我知道我也被媒体指认为凶手，葛言是怕有媒体记者为难我，才会让我在家里待着。我想说我不能在他的保护伞下过日子，我也该去承担后果，但他一脸担忧之色，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分心，便说好。
葛言走前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
我眨眨眼：“慢点开车。”
等他开车离开后，我用手机打开微博，“洪秧死亡真相”果然排在热搜榜前列，除此之外，“某上市公司总裁”、“某餐厅女老板”也上了榜单，但热度一直在上涨，估计很快就会窜到前面来。
我看了评论，发现有好几百个账号在每条微博下都给出了相似的评论，说他们已经人肉到了凶手的相关讯息，男总裁的公司叫葛什么，女老板的餐厅以名字命名，叫什么停留来着。
同样的评论都被赞到看前排，队伍整齐，我确信这是一场对方策划好的事，这些人则是他们买的水军，水军们故意不把全名说出来，但从透露的信息能很容易的锁定我们的公司和餐厅。
我第一个想法是先关闭餐厅，等过了风口浪尖再说；后又觉得这样做的话，肯定又会被人写成做贼心虚。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被吓得跳了起来，看到是周寥的电话后才缓过神。
我想他肯定也看到了新闻，而他又是餐厅的投资人，我怕这些新闻会影响到餐厅收益而无颜面对他，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喂，周寥。”
周寥的声音很着急：“你在哪儿？”
“在家。”
“你家吗？”
“不是，在葛言这儿，怎么了？”
他似乎松了大口气儿：“我在上班的路上接到绾绾的电话，她看到今天的新闻了，但她要开会走不开，便让我过来看看你。我现在就在你家对面呢，门外围了好几个记者，估计是要堵你。”
“真的吗？”
“嗯，葛言住的应该是高档小区，记者们进不去，你这两天就住哪儿吧。”
“行吧，家可以不回，但餐厅我不能不去。”
“你真不能去，这两天我会抽空盯着那边的。”
“这多麻烦你……”
“这客气话我还真不爱听，你就按我说的做。”
“可是这事涉及到我，我总得正面应对。”
“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不论你说什么，除了增加热度外没任何好处。而葛言那边会有系统的应对之策，交给他摆平就好。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目前来看这可能是葛言的竞争对手、或者是谭欣那边搞出的花样而已，葛言会见招拆招，很快解决的。”
我却觉得事情没那么好解决，除了对方来势汹汹外，还因为洪秧和丁书景那一夜是葛言授意的。若被揭露，照现在的苗头来看，葛言的处境一定会很糟。
我叹了声气儿：“未必吧。”
“你啊，就算之前经历了那么多，遇事时还是不淡定。你就别想多了，就当给自己放几天假，或者干脆回老家陪家人。”
“可我还是想去餐厅，那些记者都堵到我家门口了，餐厅那边的情况会更糟，就这样待着什么都不做，我不安心。”
他似乎被我的固执弄得无奈了：“那葛言是怎么说的。”
我支吾了几声：“也让我在家待着。”
“那你就要想想，我们都让你待在家里是为什么，一是想保护你，二是你强行出头会让事情变得更不可控更复杂。”
“会，因为葛言好歹是大公司老板，大家对他的权势还是有所忌惮的，可能会一窝蜂的围攻你。到时候葛言再救你，你说事情是不是越来越复杂了？”
周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