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烟听罢，会心一笑，道：“王牙婆总不会想一辈子当个普普通通的牙婆子吧？据我所知，王牙婆家里只剩下一个在私塾念书的小孙子吧？丈夫，儿子，和儿媳妇儿早年就去世了。女儿嫁了人就没再回过
娘家来看过你，你一个人带着小孙子很辛苦吧？”
王牙婆脸色骤变：“战夫人消息灵通，老身告辞了。”“别急，王牙婆，我是真心想用你。刚才说的那些，并非是威胁。你小孙子今年十岁了，上着私塾，人又机灵。你总不愿意废了你家小孙子的前程吧？可这读书谋仕，没个钱财支撑着，又能走多远？高，风骨傲，那书人也势利，私下里结交，也得看人。”说到此，别有深意的一笑：“王牙婆，这些事情你不比我清楚的少。我还告诉王牙婆你，我鲜少与人费这么多口舌。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
，等明日来时，再给我答复不迟。”
说完之后，再不管王牙婆惊疑不定的神色，招呼了一声“银屏，我们走。”抬脚踏出客厅，往那檐廊下走。
“等一下！”王牙婆从后头追来。
南飞烟停住脚步，就顿那里，也不转身，微微侧着脑袋，斜瞥一眼追来的王牙婆。
“王牙婆，已经做好决定了？”
“战夫人，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了。”
额？
南飞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看王牙婆的脸，却是一脸严肃。
“你这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银屏绷着脸呵斥王牙婆。
“战夫人，老身之前见到夫人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现在不放心，战夫人的脖子处，起了一片小红疹子！”
南飞烟一惊，喊一声：“银屏？”
银屏刚才还没注意，被王婆子一提醒，这才仔细去看，夫人衣服下脖子，一片红疹子冒了出来。
银屏大惊失色：“是不是吃了什么过敏了？”
……
“王牙婆，你怎么知道是衣服有问题？”不然王牙婆怎么会一开口就让南飞烟把衣服脱了？
此时南飞烟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王牙婆在外间，南飞烟在里屋由着银屏服侍着又沐浴了一番，才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
“婆子的丈夫，儿子，和儿媳妇儿也曾起过这样红疹子。”
“后来呢？”
“都死了。大夫说，是得了痘子。”王牙婆淡淡说起，很不愿意提起曾经。
“胡说！我们家夫人只是过敏。”银屏蹙眉呵斥了一句。
“婆子看到战夫人脖子下一片红疹子，当时下意识就联想到从前去，还请战夫人莫怪。”王牙婆微微施礼。
“不是王牙婆提醒，我这时候还穿着这衣裳，我又怎么会反过来怪王牙婆。这时洗了身子，确实舒坦许多。”南飞烟转头问银屏：“这衣服是谁送过来？”
银屏白了脸，抿着嘴，满眼的不敢置信。
“你别怕，还不确定是衣服的关系，我让管事请了大夫过来查验。过会儿就能知道是不是衣裳的问题了。”
正说着，管家青着脸进来，“夫人。”
“大夫怎么说？查验结果怎么样？”其实南飞烟看管家的样子，大抵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衣服上被人洒了痒痒粉。”管家说话间扫了一眼银屏：“还好王牙婆眼尖，发现及时，大夫说了，再多过半个时辰，夫人全身都会奇痒难忍……”
“银屏！你还不说，是谁送来的衣裳？”管家可没好气，冲着银屏就呵斥。
“噗通！”银屏吓得一下子就跪了地上，“夫人，是婢子不仔细，是婢子不好。”说着额头就重重地磕在地上。“你别磕了，磕头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你想要包庇那个人？你这回包庇了她，下回她还来害人怎么办？这回是痒痒粉，下回得下砒霜了……银屏，你也要替她担着罪名吗？”南别人当
姐妹，别人可没把你当好姐妹。不然，明知道在我身边伺候的人是你，却在衣裳上做手脚？摆明了是叫你当替死鬼。”管家青着脸，在一边继续说道：“夫人这回是碰巧遇到了王牙婆，又叫王牙婆看出端倪来，若真是着了道，夫人身上疼痒难耐时候，哪里来这么多功夫问你，只怕那时候，被大爷知道了，问也不问，直接将
你打死了。”
银屏脸色愈发惨白，眼中露出骇然来。
“我说！”再抬头的时候，额头上一片青紫，脸上露出决然。
她把银锁送衣服过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每个细节都与南飞烟说了一遍。
“去把银锁叫来。”
过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来，还不小心在门槛处翻了个大跟头，“不，不好了，夫人，银锁……死，死了！”
“你别急，站起来，缓口气，慢慢说。”
“夫人，银锁，银锁投湖了！”小丫头脸都吓白了。
南飞烟面色沉重，她不相信一个小丫头会算计她，银锁应该是受人指使的。但是此时却死了……可见这背后之人见不得光人，而且手段还挺厉害的。
人死了，死人还能说话吗？
线索到此断了。南飞烟疲惫地挥了挥手：“管家，给那丫头买口棺材，再给她家里送一些银钱。把事儿给她家里人说清楚，也省得到时候又被有心人利用了。”又对王牙婆说：“今日，多亏你了。”说完，让人给王牙婆两枚
梅花银。
没一会儿，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银屏。
“夫人，都是婢子不好。”银屏愧疚难当，要是那时候她没有心软，听信了银锁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