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香苑内,宁婆子与郁老太神色一脸凝重地商讨着什么。
郁老太向宁婆子确认:“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宁婆子打着包票,“老奴绝对没有看错,老太太六十大寿那日我见他肩上有一只老鹰,便格外留意。前不久,他又到了府里,都被我瞧见了。我寻思着老太太说过,不要管那么些朝政之事,便没有再跟您提起。但老奴记人脸一向很准!定没有看错。”
“方才你在何处看到他?他与何人在一起?”郁老太追问着。
“便在大门口,他与三房那两个一道,举止亲密,关系不一般。”宁婆子说着,也参杂自己的猜测。
郁老太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太太,您定然想不到那人的身份。”
郁老太不由心提到嗓子眼,“是何身份?”
“当朝六王爷。”宁婆子眼神炯炯地说。
郁老太不禁心里又是一阵震惊,喃喃说:“我儿怎么会与当朝六王爷有瓜葛?”郁老太沉吟半响才又开口,“宁婆子,你可记得当年老爷也是与一名驯鹰者有往来?”
宁婆子点了点头,“老太太,您是怀疑这两人有联系?”
“我也说不上来,以前老爷便很忌讳我们谈那驯鹰人,我也没有再去探究,直到那么多年了,你那日与我说起,我才有了这个联想。”郁老太心里满是忧虑,“他一个堂堂当朝六王爷,为何与清泽私交甚密?清泽手握兵权,这瓜田李下……我心里越发不踏实了起来。”
“老太太,您也不用过于忧虑,我打听了一番,这六王爷生性便喜欢游山玩水,不理朝政。也许真是您多虑了呢,他们只是普通之交也未可知。”宁婆子宽慰道。
郁老太并没有因此打消疑虑,她沉吟着,“这件事我定要弄个明白。”
“您打算如何做?”
郁老太眼神深邃,“从清泽口中自然是问不出来,那便从六王爷这边下手。”
宁婆子思虑了一会儿,也领悟过来,“老太太是要借三小姐顺藤摸瓜?”
郁老太点了点头,“她如今为了怀智那事,定然着急上火。我便卖她这个人情,她只当我脾气怪异,反复无常,定然也不会怀疑我的用意,却也是会对我感恩戴德。”
“那,坤泽老爷这边,若他执意不肯呢?”宁婆子提出自己的忧虑。
“这事成与不成对我而言无关紧要,我需要做的便是竭尽所能试一番,如若成了自然是好,如若不成,她难不成还会苛责于我?我肯出面一试本身便是买他们面子,他们还有不感恩戴德之理?”
宁婆子听了,连连应着。
“今日便让他们再着急一番,越是着急,我及时出手便越显得重要。”
第二日,檀芮心情甚是烦闷,一方面思及绿枝所言,句句说到心坎,也戳中痛点。另一方面,怀智之事一直让她寝食难安,他有此举动,也是自己在背后鼓动所至,他被禁足,自己当然难辞其咎。
正在此时,冬蝉撒着脚丫子来报,“小姐,你猜谁来了?”
檀芮一阵好没气,“你这丫头怎么老喜欢让我猜,你一气儿说完不就得了,这次又是谁来了,还是皇上不成?”
冬蝉吐吐舌头,“皇上倒不至于,不过也是个天大的稀客。”
“是我老太婆来了。”郁老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们已经自己进来了。
檀芮和惜儿、绿枝都好一阵惊讶,檀芮赶忙起身请安,请她上座,郁老太也不客气,径直便坐了下来。檀芮吩咐她们又是奉茶,又是上糕点,这才问道:“祖母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儿来了?”
郁老太面上淡淡的,说:“你不欢迎我老婆子吗?”
檀芮连连否认,“怎么会呢,孙女自然是欢迎都来不及。祖母不常出门走动,如此常出来走动一番也是极好的。”
“好了,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今日来,便是为了怀智之事。”郁老太开门见山。
檀芮一听,心里一阵大喜,“祖母愿意为大哥求情了吗?”
郁老太微微点头,惜儿和绿枝也是一阵欢喜,檀芮一下子跪倒在地,“多谢祖母!多谢祖母!”
郁老太见她如此,心里不禁动了一下。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日,坤泽为了清泽之事连连对她磕头求情,那番情谊,最终把她的心磕软了。
她忍不住问:“怀智与你并非一母同胞,我还听说他母亲还与你有好大的过节,你为何这般为他求情?”
檀芮眼神里盈着柔和,“因为大哥把我当成亲妹妹,爱我护我,在危难时刻总是对我施予援手,我感念他,也能理解他的志向。”
郁老太听了,心里那份触动越发深了,但她很快就用冷淡的外表掩饰了起来,“你也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绿枝赶忙把檀芮扶了起来。
郁老太又说:“我这次回心转意,也是瞧着他有胆气,敢于争取,如今被禁足也委实可怜。我这次一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能尽我所能,若你爹执意不改初衷,我毕竟不是他亲生母亲,也不能对他苛求。”
檀芮眼里盈满感激,赶忙说道:“只要祖母愿意出手帮忙,檀芮便感激不尽!不论结果如何,这份恩情我们都会感怀于心!”
“好了,这种话也不必多说了。”郁老太说,“我不求你们感恩戴德,若来日他若有所作为,那也是他的造化。如若他执着追求到的,却走得不顺,到时候不要怨怪我老婆子今日多管闲事。”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