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北地,冰封千里。
凉风卷着雪花,漫天呼啸,孜孜而落,掩着花草树木,为其披上银装。
偶尔觅食的鸟兽啼鸣,呀呀作响,传彻远方。
兀然,天际一线的尽头,三道高低起伏不断的身影由远而近,矫捷纵跃翻腾,疾驰而来。
为先出现的是位模样周正的少年,他裹着件羽绒大衣,头顶绒帽,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随着身子一起一伏,不断哈着粗气。
紧随他身后的是俩位精壮汉子,一左一右,隔着少年七八米距离,瞧他们面容,皆是一副狠辣厉色,与少年空手不同,二人手中各提着一柄四尺来长的大刀,明晃晃的,在阳光的反射下,刺目寒心。
“臭小子,留下书信便可逃得一命,为何如此顽固,白白为那恶官丢了性命。”
左侧追逐的大汉,纵身一跃,前行两三米距离,一个呼吸间便能跃上三四次,速度极快,他面色涨红,气息有些混乱,想来这般追逐也是勉力为之。
因此,不免于口头上劝诫少年,放下抵抗,也省的他们兄弟二人吃苦。
少年不为所动,心中却是恨道:“若众位师兄未丧于你等之手,留下书信未尝不可,但众师兄弟拼死维护阻挡,我岂能令他们寒心!”
念及于此,脚下步伐不由更快上几分,三者距离又拉开了些许。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兄弟二人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你斩杀。”右侧的汉子额头已有些许汗珠,此番大喝,面色更是狰狞,鼻息陡然急促起来。
“非得逼我动用破元功第四层的秘法催动体内真气,害我经脉受损,只怕回到王府,还得调养月余。”右侧精壮汉子咬牙切齿的念道:“若是不拿回书信,自己这番卖力,不但讨不到赏,兴许还有大祸。”
想罢,他与左侧的精壮汉子相视一眼,心有所动。
二人同时催动体内真气,顿时气势大涨,原本堪堪支撑追随的步伐陡然加快。
一跃一纵,竟达四五米远。
二人本就与少年距离相近,速度暴涨下,仅两个呼吸,便呈合围之势,将少年截住。
“臭小子,看你往哪儿跑。”左侧的精壮汉子吐出一口浊气,恶狠狠的骂道。
不曾想,眼前的小子年纪不大,一身轻功身法甚是了得,害得他们兄弟二人追逐数十里地都未曾拦下,若不是动用秘法,只怕还得给他逃了。
右侧汉子阴鸷着脸,咬牙切齿道:“大哥,别和他废话,宰了他,在慢慢搜书信。”
被唤作大哥的汉子阴狠的点点头,狞笑一声,扬起长刀,直愣愣的朝少年劈来。
少年大惊失色,他年岁十四,平日里常与师兄弟们嬉戏于山野之间,哪见过这等险势,便是前番师兄们与这伙恶贼相博,也是将他护在中央,未曾让他直面危险。
少年自知轻功尽得师傅真传,寻常江湖之人少有比他跑的快的,因此师傅破例让他随了这趟镖。
但论拳脚武艺及兵器之法,他根本不是众位师兄们的对手,更何况是比师兄们更厉害的恶贼。
当即他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惊惧之下,身子狼狈一歪,就朝侧面的雪地滚去。
那汉子一刀劈空,又瞧见欲从雪地重新爬起的少年,不免讥笑道:“还道是个劲敌,哪知是这等孬货。”
“大哥,莫要大意,尽早宰了便是。”另一侧的汉子见大哥似有松懈之意,不免提醒道。
与此同时,他亦持刀,围了上去。
二人单打独斗都可将少年斩杀,此番合力攻来,少年哪还有逃命机会,只得颤颤巍巍,惊惧念道:“我命休矣。”
他闭上眼睛,坐等利刃劈下。
却是半响后,只听得‘噗通’两声,似身子跌落地面的声音,待周遭再次陷入寂静后。
少年才斗胆睁开双眼,瞧见的却是两具匍匐在地的尸体。
尸体脸面朝下,脑门后各插着一支翎羽利箭,幽幽冰冷的寒芒从利箭上散发,吓得少年不由自主的朝左右张望。
“咯咯咯!好小子,真是有心了,不枉老不死的如此信任你们。”
数声娇笑,恍如凭空而出,悦耳的出现在少年身后,转身瞧去,只见数丈开外,一道婀娜娇媚的女子身影出现在那。
女子生得娇媚,瓜子脸,秀眉弯月,眼眸如星,皮肤白皙比之柴府的二小姐还要来得干净。
她穿着一袭荷花青莲留仙裙袍,身披白色流云纱,腰系柔丝宫绦,玉腕裸露,戴着副银环,细柔乌黑的披肩长发挂着几缕微雪,翘首而立,仿若雪中仙女,令少年为之失神。
“原来还是个色小子,念你护信有功,本宫便许你多看几眼吧。”明眸皓齿的女子娇嗔一声,款款而来。
少年被她言语羞得赶忙侧过脸颊,又念及地上尸首,便不顾面红耳赤的面庞,问道:“敢问姐姐,这两个恶贼是你所杀吗?”
女子咯咯娇笑不断,道:“嘴倒是挺甜的,你瞧着这雪地千里,哪能有其他人出现,不是姐姐,还能是何人。”
“你不就是凭空出现的吗?穿这么少,也不怕冷。”少年暗自念叨。
脑中也回忆起师傅曾提及的肉身十重境界的划分,一重起把式,二重练招式,三重存力气,四重现真气,五重筋骨破,六重五脏清,七重寒暑避,八重摘星明,九重凌空渡,十重气玄心。
“她穿得如此少,却不惧寒冷,至少是肉身七重的大高手啊。”少年羡慕的想到,心神不由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