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点。朔城某家医院的病房里，头部被绷带缠了一圈的受害人江某靠在床上，脸色略有些苍白。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缝了四针，但还需住院观察以确保大脑没受影响。
陈李就坐在病床旁。
这位队里的老大哥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安慰着江风。
“医生还说你这体质不行，缺维生素什么的，得好好补补。”
江风心里一暖。
看着面前仅比自己大一岁的大哥，回想起这一年，他对自己确实照顾有佳。
要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就收拾铺盖走人了。
但眼前这事，他必须要纠正一下，“李哥，道理我都懂。”江风脸上尽量保持着微笑，尽管看起来十分尴尬，“可，可我不吃苹果，打小就不吃。”
陈李闻言一愣，“我知道啊，你早就跟我说过的。”
“那你这……”江风的目光飘向陈李手中削了大半的苹果。
“这个啊？”陈李这也才反应过来，笑道：“我削给自己吃的啊！（咔嚓）——真甜！嘿嘿～”
陈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的长相算不上很帅，但也浓眉大眼。不过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一定都觉得他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因为他的眉头总是合着的，时间久了眉心就有了一道沟。
江风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哥的时候对他的印象也是如此，后来时间证明真是这样。
不怒而威这个词来形容陈李最合适不过。
他单就坐在那就有一股气场，一般人是不敢接近的。
所以当这位大哥发出嘿嘿，的声音的时候江风愣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哥，今天的事我有点鲁莽了，我……”江风张口准备说点什么。
对今天那场冲突的解释。
谁让他脸皮子薄呢？
“别说那些没用的。”
但陈李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这事就过去了。”
“过去了？”江风一脸受宠若惊。
这么爽的吗？
还是李哥没听懂他的意思？
正嘀咕呢，又听陈李说：“昂，不然呢？你还想打回去啊？”
陈李奇怪了江风一眼，又咬了一大口苹果。
江风讨好地笑了笑，往陈李那边挪了挪屁股，“不是，我的意思是队里的处罚什么的，你也别再替我扛着了。”
“我哪有帮你抗过？”
陈李头也不抬，“还有，就算你想要处罚啊，恐怕也没咯。”
“什么意思？”
江风嗅到了不太好的味道。
虽然成绩比不过那些战队，但队内那些条条框框还是让他很头疼的。
就像他这次擅自离队，至少也得罚百分之十的薪水！
再加上斗殴，处罚就更不用说了。
可李哥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没了？
陈李放下苹果，眉头习惯性地又合在一起。
看着江风，“，要没了。”
没了？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江风浑身起了层疙瘩。
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胸腔涌动。
陈李长出一口气，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江风。原来战队老板真的在生意上受到了打击，面临破产。战队宣布解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原本不想把这条消息告诉队员，希望大家能用最平常的心态走完最后一段路。
然而今天队内的矛盾彻底将送上了断头台，战队经理那边已经让大家收拾东西回家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陈李都告诉了江风。
江风把头往后面一靠，长长地吐了口气。
有些愧疚。
要不是他，队伍好歹还能再撑一个月。
“没了，真没了。”
陈李自言自语着，摇起了头。
作为队长，他对这支队伍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
尽管他们成绩一直不如人意，但毕竟他们也曾一起披挂上阵，一起努力过。
现在，真的没了。
病房的空气安静了很久。
二人都不说话。
陈李起身，背对着江风，终于打破了那份安静。
“当初那么多试训选手，我一眼就看中了你。因为你的散人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你的眼神里充满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可是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根本就不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你，你变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混子！”
“说实话有时候我都想揍你。”
陈李转过身来，看着江风。
江风鼻子一酸。
事到如今，陈李言语间的那份不满更多的是想表达怒其不争的意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李自嘲地笑了笑，又坐回到椅子上，“不过，好在你还年轻。”
“你也年轻呢。”江风忙说。
陈李仅比他大一岁，但职业生涯却比他多出三个年头。
这位大哥十八岁就进入职业圈，由一开始的次级联赛，到职业联赛，再到如今的，他的经历比江风丰富的太多。
而这或许也是他认为自己老了的缘故。
“没有人永远年轻，”陈李笑了笑，“但永远有人年轻着。”
江风听到这句话，不由地咬了咬嘴唇并把它记在了心里。
“如果未来你还在这个圈里，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真正的水平拿出来。”
最后，陈李拍了拍江风的腿，语重心长。
江风鼻子又是一酸。
这听着像别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李哥，”江风终于开口，“你有想过接下来去哪了吗？”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