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机的确欠费了。
“欠了三毛，你听听。”
霍寒知道他会怀疑，早已经删掉了通话记录，拿过去给他看，男人接过，眼神在通话屏幕停留。
“好了，我给你充，一万，够了吗？”
霍寒差点没腿软，一次一万？
“别别别，一千，一千吧。”
她一年估计也就用一千左右，一万，怎么用的？
墨霆谦的电话，永远多到无法想象，跨洋长途……
“好了，徐悠待会儿会充。”
这时刚说，手机就来信息，剩余话费，999．7。
墨霆谦好像是相信了，没有再问手机的事情，转回刚刚的话题。
“看你这么无聊，如果想回公司，就好好跟老头子说说，跟我说也没用，老顽固是不会答应。”
“可是……我感觉爷爷根本说不通，我怎么说？”
墨霆谦看了她一眼，勾勾手指，女人凑过耳朵去。
………
几分钟后，霍寒来到老爷子的书房。
“嗑嗑。”两声平和的敲门声，霍寒叫了声爷爷，随后，门就开了。
“进来吧。”
书房有些暗沉，午后，南面的光线都被黑色的窗帘吸收，不刺眼，但也有些太过黑暗。
还是老爷子轻轻推了推窗帘，透出几缕缝隙，这才足以照见人影。
霍寒是一步一步看着地面认真前行，生怕有个错误什么，脚下出个绊子，直到走到老爷子的卧椅面前，停住了脚步。
“爷爷。”
“坐。”老爷子指指还有一把黑色的椅子，就在她的身后，霍寒点头，坐过去。
客气，谦卑。
“找我来什么事？”
这时候，霍寒意识到自己错了，现在的这个时候，正是老爷子午睡期间，她突然闯进来。
老爷子躺在自动摇晃的椅子上，双手合十，垂在胸口，迟暮老矣的双眸紧闭，神情松散，她在想，如果她没来，是不是都要睡着了。
硬着头皮，进都进来了，再回去也不是办法，霍寒便直抒胸臆，“爷爷，我想去公司，待在家很沉闷，而且，整天郁郁寡欢，不适合宝宝成长。”
几乎是瞬间，霍寒就看见，黑暗中，老爷子的眼睛迅速睁开，一双直挺挺的眼神，对准她。
有些煞然。
“去公司？你的想法？”
看样子是在怀疑这是墨霆谦的想法。
霍寒立刻点头，“爷爷，真是我的主意，是我的主意，您不要想多了。”
老爷子叹气一声，眼睛渐渐眯上，语气从容，“何必呢，在家不是更好，怀疑了，就该好好在家休息。”
“爷爷，在外，又哪里与众不同？公司和家里，不也是同样，现在公司的规定是女职员到了八个月的时候待产休假，我这才两个月都不到，太过娇气反而不好，我出去走走，更能增强免疫力。”
老爷子无动于衷。
见这些话根本刺激不动他半分，霍寒想了想，墨霆谦告诉她的。
“爷爷，您让我到家可以，但是墨霆谦，您就让他回去吧，公司有那么多事，要忙，在家，我又不必他照顾。”
“别以为我是老头子好糊弄，公司忙不忙我也清楚。”
“……”
怎么油盐不进？
霍寒忍不住心中一阵诽谤。
彼时的瞬间，她想到了！
“爷爷，那这样，您不让我去公司，那好，我就不出门，以后，就让医生来咱们家吧，把那些设施什么的，都搬进来，为我一个人量身定做，这样才公平。”
霍寒的话令老爷子紧紧蹙起眉来，“胡闹！”
这是公家东西，岂可全部搬到家里。
视线扫荡了一眼霍寒的肚子，老爷子无奈摇摇头，“可以，真是拗不过你，但是，四个月之后，一定要回家来，到那时候，肚子显怀了，你在公司，霆谦做事也不方便。”
能争取到就已经很开心了，哪怕只有短短了两个月，也算是解馋。
“好的爷爷，我答应您，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必，我都是为了我曾孙。”墨老爷子神情安然道
。
霍寒嘴角的微笑禁锢在原地，从原本内心的笑，衍变成了自嘲的讪笑。
“那我不打扰爷爷午睡了，再见。”
“慢着。”
老爷子有话问她。
霍寒转身，一丝不解，但很快，洗耳恭听：“协议的事，可有泄露？”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机密，承诺过的。
“没有，墨霆谦不知道。”
霍寒坚定的道。
“嗯，那就好，做你该做的，一切自然如我们当初所愿。”
按照协议来，达成各自的要求，很好。
霍寒微微咬了咬下唇，渗出一点疼，这才松开。
“霍寒，感情的事，不用勉强，你还有时间，想怎么做，随你，最后抽身时，我还是希望你看清些。”
若是陷得太深，只会痛苦不堪
不得不说，老爷子真是一针见血，提醒她的同时，又不忘再次告诉她，终究不合，倒不如做场戏，露水夫妻合欢。
“爷爷放心，霍寒明白，您提点的是。”
她要看清些，不能被蒙住双眼，终究，有些事情，不是她的就不是。
与老爷子道了午安，脱身出来，门关上的那一刻，霍寒整个人颓废坐在地上。
肩膀上，忽然很重，有什么东西在压垮她，快压到她喘不上气。
窒息般的难受，藏在了指缝之间。
双手捂住双眼，暗影随之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