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张余生再次在炼器之道上耗尽了法力，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湘竹阁’内。
不断袭来的疲惫感，让他连找个座椅都顾不上，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取出一块中品灵石，开始盘膝打坐，运转《斗转星移》心法，吸取其中的灵气，来恢复起自己消耗的法力。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经过这一个月的修炼，他的法力与灵魂力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加上对洛离所留蜀山派典籍的领悟，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实力，比起一个月前，又强大了数倍不止！
张余生每一次修炼结束，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距离‘炼气化神’的化神期境界，已经只剩一墙之隔。
但不管他的实力如何进步，‘炼气化神’的门槛，却始终犹如一堵无比坚硬的高墙，将他隔绝在门外，让他无法迈出最后那一步。
他知道，自己这是进入了最后的瓶颈阶段了。
张余生凝望着窗外月色，沉沉叹了口气，还不够，这样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一旁，程素问一袭惹火的粉红纱裙，透出若有若无的雪白香肩，曼妙的腰肢盈盈可握，勒上了一条绸缎丝带，她望着张余生，妙目里闪过几分无奈。
这几日里，张余生几近疯狂的修炼全被她看在眼里，那股拼尽性命的执着，让她也不禁微微动容。
这个少年，不过才十六岁啊，在其他家族子弟都在挥霍万贯家财，享受万人簇拥的时候，这个少年却只有埋头修炼，独自背负起整个张家重担。
程素问眼角带有几分苦涩，望着张余生清冷消瘦的背影，忽然很想用力抱住他，给这个少年一丝安慰。
但是，她清楚，站在少年心目中那个位置的人，却不叫程素问。
她沉沉叹了口气，端起手里沏好的清茶，静静放在张余生身旁的红木茶桌上。
她的动作很轻，却依旧吸引起了张余生的注意力，张余生侧过头去，见是程素问，不由得微微一笑：“怎么深夜还不睡觉？”
“你不也一样么？一个人发呆，在想什么呢？”程素问面朝张余生时，俏脸的忧郁已经给动人心魄的笑容替代。
张余生叹了口气，他心中记挂的事情太多了，又怎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那，让我猜猜看？”程素问俏皮一笑，围着张余生轻盈地饶了一圈，似乎在仔细端详他的神情：“我猜，余生哥哥你是在记挂灵水院那位许师妹吧？”
张余生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素问含笑摇了摇头，心里幽幽一叹，亲自端起一杯茶水，递到张余生面前。
张余生不知道程素问为何总有给他沏茶的习惯，但每当喝到程素问温煮的茶水时，他总能感到一股莫名的温馨，异样的熟悉感，总能充斥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他又始终想不起，这股熟悉感，到底是来自哪里，最后只当做是错觉了。
她缓缓走到窗前，纤纤玉指缓缓推开窗台，立刻有阵微凉的轻风拂面而来，给燥热的心带来一丝宁静，舒服得张余生差点呻吟出来。
程素问长发给微风撩起，遮住了半边清丽明艳的脸颊，明艳动人的气质让人看得心醉。
不知为何，一时间，张余生竟是看得痴了，他端起茶水。
“傻子。”
程素问甜甜一笑，银牙轻轻咬住，楚楚动人的眼睛目光复杂，犹豫片刻，仿佛鼓足了勇气，开口道：“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许师妹······”
不等张余生开口，程素问便又笑道：“余生哥哥，这些年来，你真的变了很多呢，连饭后必饮一杯西湖玉观音的习惯，也给改掉了。”
张余生给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疑惑道：“程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生哥哥，我的张大公子，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程素问痴痴一笑：“也对，你从小时候，一颗心思啊，就全放在了那位许家大小姐身上，又怎么会注意到我？”
张余生心中尘封的记忆，猛地给惊醒，当年父亲还未死去时的一幕幕，都逐渐浮现在他脑海。
那时，张家还未彻底落魄，自己明面上依旧还是荆楚第一家的大少爷，那时的张余生，还未经历之后现实的残忍欺凌，也过着修仙家族的大少爷应有的奢侈生活。
他依稀记得，那时的他，的确有着饭后必饮一杯西湖玉观音的习惯。
可是，这些事情，程素问又是怎样知道的？
张余生不可置信地望着程素问，背后猛地惊出一声冷汗：“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是真的彻底把我忘了。”程素问凄然一笑，嘴角带有淡淡的苦涩，双眸逐渐深邃，陷入了回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程素问怔怔出神，不等张余生答应，自顾自呢喃道：“那一年荆楚，好大的雪，路边有个可怜的小女孩，她的父母啊，全死在了该死的战乱里。”
“她冷得发抖，三日未曾进食，病得浑身发臭，却无处可归，衣衫全给积雪湿透，路边过往的人群，都嫌恶她脏，害怕沾上瘟疫，没有一个人愿意理睬她。”
“女孩的缩在角落里，内心，也渐渐绝望，隐约间，她恍惚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在向他招手，她本来以为，自己很快就要去和九泉之下的父母作伴了。”
“但是，她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暖，睁开眼睛，是一个与他同样年纪的男孩，男孩不嫌弃她脏，不嫌弃她病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