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宝说这话时无比自然眉目语态正与往日没有丝毫分别。
“你就是那个整日寻宝的田仁宝?”
“是啊!原来你也有听说过。不瞒堂主说近日终于让我在山中寻着宝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日我在……”
田仁宝刚想滔滔不绝说下去却被少年从中打断:
“那个不急以后再聊。对了我却想知道罗浮山中像你这样的冒牌道魂倒底还有几只?”
一听此言那位一直嬉笑如常的田仁宝勃然变色。怔愣半晌他那张原本亲和圆团的胖脸上已换成一副狰狞的神色。之后靠得高台较近的道众便听得一个不类人声的阴恻恻声音正从台上不知从何处飘来:
“真是可惜啊……如果那枚九转固元雪灵丹早些到手也不至被你门中老家伙看出端倪……”
“只是就派你这小子上来擒我你们这些所谓名门大派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也许吧。”
乍睹诡异情状这少年竟似丝毫不为所动语调不咸不淡的回道:
“你能否告诉我田仁宝他还在吗?”
见眼前这少年到这时居然还能和他对答如常这位不知名的幽灵还真有几分诧异。只微一思索便见他狂笑起来:
“田仁宝?就是我啊!”
“你!”
一听此言原本镇定的少年勃然大怒仓啷一声将腰间佩剑拔在手中高声怒喝:
“无耻邪魔今日别想走下这高台!”
“哈终于忍不住了?果然还是年轻小辈啊。”
“田仁宝”阴阴一笑张狂道:
“走下高台?我又何必要走下这破台。既然行藏已被你们看破那今日我九婴神就大显威灵将你们这些上品魂魄通通噬炼增上几千年神力再破空飞去重归神王大人麾下!”
“啧啧已经很久没再用过噬魂神法;今日正得机会好好练练!”
说到这儿这个占据了田仁宝身体的“九婴神”伸舔着舌头似乎正回味着久未尝过的美味垂涎欲滴。
听得神怪这番话那位一直在台下戒备的玉善师太立时一声招呼门中得力弟子立即奔拢围圆结阵待变。
而那位九婴怪忽又瞥见醒言手中提着的那把剑器便不由放肆的大笑起来:
“其实刚才本神只是逗你一下。你那位田师侄魂魄犹在;你若要来砍便快动手哈哈!”
见少年身形微动又自止住这幽灵不由更加得意刺耳笑道:
“凭你、就想将我降服?!”
“也未可知。”
面对狷狂的神怪醒言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如常。
但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却让那位沉寂千年、憋到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展现神威的老魔顿时勃然大怒怪叫道:
“无知小辈!若是你早生几百年听到本尊威名恐怕早就尿裤子了!”
刚说到这儿忽又想起一事便桀桀怪笑道:
“莫不是你想倚多为胜?以为那样就——”
刚要嘲笑却嘎然顿住。原是这只千年老魅忽想起刚才那两把神出鬼没的火刃还有那支盛气逼人的灵杖便立时只觉着背后冒起一股寒气生生止住狂言。眼珠一转便换了个口吻激将道:
“其实也难怪。虽然是名门正派但毕竟是年轻小辈没甚真本事也只好仗着人多了!”
“前辈说得极有道理!”
“呃?!”
九婴怪闻言大惊心说:
“这些拘泥不化的所谓正教道徒何时也变得这般狡猾?唉可惜八丈神最近不知跑哪儿去否则本神又何须惧他!”
正自懊恼却又听那少年续道:
“不过今日却有些不同。我面前这位只不过是个只会大话唬人的寻常妖鬼而已。这样小鬼我一人足矣!”
一听这话九婴神自是喜怒交加而在台下不远处正约勒门人结阵的玉善师太听后却在心中叹道:
“倒底还是个没经历大场面的年轻后生。只被言语一挤兑便失了分寸!”
而那位离得稍远的灵庭道人因为向来并不修习道法听不太清台上说辞便着急问身旁掌门师兄:
“师兄看样子仁宝师侄是中了邪魔怎地醒言还敢在那儿和他闲话?我们是不是早些派人将那邪魔降服?”
见他着急灵虚笑着安慰道:
“师弟且莫着急。我想那邪魔恐怕是憋了很久就让他再多扯会儿闲篇。”
不过尽管嘴上说得云淡风清灵虚还是跟张天师、玉玄大师招呼一声聚集起门下得力弟子与玉善一道将正中高台团团围住以防变起突然让无辜道友遭了不测。
且不提台下一阵骚动;再说台上那位少年堂主还在大咧咧的招呼着:
“琼肜雪宜你等都站在原处不得妄动!今日这捉鬼功劳我就老实不客气一人独包了!”
“嗯想我当这四海堂主时日不久也没立上什么功劳今日正是良机!就让我拿手中这把神剑一下劈了这占人躯壳的无耻鬼徒!”
说罢玄裳飘飘的少年便跨前一步双手举剑两眼直往“田仁宝”身上乱瞄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下手处。
醒言这一番做作直把眼前这位重见天日不久的幽灵气得浑身颤抖脸上筋肉不住抖动。随着一阵有如嚎哭的尖笑这位受气的鬼尊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还敢来把本神当功劳算计!”
“今日这世上除了神王天尊还有谁能治我?不过你这无耻小厮不顾同门之谊我却不能让你坏了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