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即便如此，宁曦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隐忍和落寞。
她从来都没想过去探究荣西臣的过去。
那是一个人不可侵犯的隐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却很想知道荣西臣以前的一切。
霍克并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否则也不会为了做科研实验，将妻子抛弃在国外了。
宁曦心疼地看着荣西臣，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本来我想，蓄意了解别人的过去，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糟糕的回忆让别人知道。但是……依你和我现在的关系，我想我怎么都不算是外人吧？既然如此，我也应该有资格知道你过去的故事，对吗？”
她已经尽可能地小心关切、小心试探了。
荣西臣又不是等着她哄的小孩。
他是个足够成熟稳重的男人。
一个拥有阻挡一切伤害的强大外壳的男人。
她不确定自己的关心和温柔能否打动他的内心，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
最简单的，就是希望他别把一切不好的情绪都憋着。
他对她已经足够地包容理解了。
那她也应该给予同样的回应才算公平。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会勉强。”
见他许久不回应，宁曦就觉得有些尴尬了，连忙改了口。
荣西臣眸色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她。
他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这个善解人意的丫头。
为什么命运会这样捉弄他，给他们一个那样的结果。
宁曦越是关心他、想要了解抚慰他，他便越觉得愧疚。
丢了女儿，并不完全是荣一航他们的责任。
他荣西臣，才是罪魁祸首。
而这一切，宁曦都还不知道。
万一她知道了，是不是会很生自己的气？
荣西臣越想，凝视着她的目光便越幽沉柔软，也不想让她误会自己的想法，就低声解释道：“在到荣家之前的记忆，我已经记不大清了。说起来可能有些可笑，对于亲生父亲霍克的印象，我也全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的。”
“额？怎么会？”
宁曦很是诧异地看着他。
荣西臣点了点头，目光坦然，“听到你们提到他的名字，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人，哪怕跟我有血缘关系，也对他也并没有产生多少念想。”
换句话说，父不像父，子自然就不会像子了。
他这么多年想要调查清楚霍克实验室事件真相，为的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
荣老爷子已经把全部答案给他了。
霍家最无辜的人，是他的爷爷，霍老爷子。
他想，如果爷爷知道自己舍命保下来的儿子做了那么多非人道主义实验，会作何感想？
霍家一生的荣耀，全都败在了霍克的身上。
而这个男人却不自知，依旧我行我素，停不下来自己疯狂的举动。
“那……如果你见到他了呢？”
宁曦小心翼翼地问着，“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会怎么做？”
荣西臣的立场很重要。
她的孩子生死不明落在霍克的手里头，万一荣西臣因为对方是他的亲生父亲就临阵倒戈，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一切努力都将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