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冷冰冰地说:“如果我想杀你,现在你已经躺下了。”
他一身酷炫装备,出口就是熟稔规则,显然对游戏了若指掌——传说中的高端玩家。
这是给叶策刷经验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了。立即自来熟地说:“哥们,我叫叶策。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呀?”
那人沉默半晌,眼睛一瞥,就瞧见一个搞笑的雪人头,也扭着脖子看他。脸上的胡萝卜被吃了,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帽檐下的眼睛既黑又亮,好像一弯璀璨银河都落进去了,显得热情真诚——就差没执起面具男的手,说“你要信我呀!”
鬼使神差地,他开了口,从变声器里传出一道金属般的冷质嗓音:“白起。”
叶策念了两句,问:“这是真名还是游戏昵称?”
白起反问:“叶策是真名还是昵称?”
叶策道:“当然是昵称啦!你玩网游难道用真名做id么。那样撩妹会有风险的,一不小心就被人打死了!”
他用手肘捅捅白起的胳膊,藏在纯洁雪人头套下的脸笑得厚颜无耻,“有机会我带你撩妹哈!”
白起冷冷地道:“不需要!”
叶策:“那你带我撩啊!”
白起:“……”
叶策叹息道:“我特别丑。地中海、绿豆眼、龅牙嘴。别人看我一眼,都是对他们的残忍。兄dei,你一定特别帅吧?能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瞻仰一下美男的风采?”
白起冷冷地自嘲,“听说过丑人上街影响市容,见过美男出行遮遮掩掩么?”
叶策道:“有啊。兰陵王!不过那人长得像娘娘腔。你这么爷们,应该不会长了一张漂亮小姐姐的脸吧?”
短短一瞬间,叶策全身竖起的毛孔真切地感受到滔天的杀意——来自身侧之人。
但也只有刹那。
白起在须臾间收起极端威势,强忍怒气,将嘴抿成一条直线,快步向前走。
叶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唠唠叨叨地说:“年纪轻轻,经常生气,容易短命。欸,我这才发现你眼珠子是浅金色的,混血吗?你这头发是染的还是天生的。如果是天生的,去医院看过没?可能是肾虚。哇,你的小耳朵好可爱哟。居然粉红粉红的!”
白起终于停下脚步,忍无可忍地说:“你能不能闭嘴?”
叶策颇为遗憾地砸吧了一下嘴,“好像不能。”
“……”
叶策连忙将树上的记号都擦去了,稍后吹灭灯笼,拉着白起躲入草丛。没多久,薛氏兄弟一前一后走来。边走边喊:“老三,弟妹——”
喊了半天没人应,只有凄凄惨惨的回音和阴嗖嗖的冷风。
薛家说是书香门第,这一代也就出了一个秀才薛墨。老大和老二都是好逸恶劳的米虫。靠祖上几亩田地租金过活。
薛老大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晦气的丧门星!要不是看中她老子有几个钱,哪里会娶这么好吃懒做的东西!”
薛老二附和道:“就是!把我的袜子都洗破洞了,还非说是老鼠咬得!”
薛老大埋怨:“她一个女人,守这么多产业干嘛?一间丝绸店都不肯给我们!我婆娘说她们一家奸商,心黑得流油,果然不假!”
薛老二道:“每个月那几百两银子怎么够我喝花酒?要我说老三这小子也不仗义!他偷拿老婆的金器送外人,怎么不给我们两兄弟?不知道我们手头紧吗?”
薛老大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想当初还是我在茶楼听到侯府招亲,特意找媒婆、街坊说好话打点!他老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她们在侯家人面前吹嘘,这事怎么能成?”
他骂骂咧咧的,用灯笼照了四周树木一遍,见没有记号,就放心地往前走。哪知还没出三步,脚下就踩中一圈绳索,倏地收紧,“嚯”一声,将他倒吊起来。
“大哥!”
薛老大手里的灯笼落地,焉了吧唧的火苗被风一吹立刻熄灭,四周陷入黑暗。薛老二惊得叫起来,像个熊瞎子似的横冲直撞,扑通一声,掉洞里了。
这陷阱就是为了猎熊的,坑也挖得特别深。薛老二摔得狠了,哎呦哎呦直叫唤。
薛老大悬在空中,脑袋迅速充血,眼前金星直冒,气得大骂:“蠢东西!还不爬起来把我放下去!这些狗娘养的猎户,又忘记做记号!改天上他家门口泼粪去!”
薛老二吃力地从坑里爬出来,鼻青脸肿的,忙不迭地说:“我去叫人来救你!”他一口气跑出百来米,刚停下来歇息,就后颈一痛,不省人事了。
***
白起见叶策技术娴熟,好像经常干背后敲人闷棍的勾当,不由觉得脖子有些酸疼。
叶策放下棍子,对他笑得腼腆,“放心。我不会阴你的。”
白起:“为何?”
“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嘛。”
“咳……”白起面红耳赤,连连咳嗽,又见他俏皮地眨眨眼,补充道:“第一个组队时空游戏的男人。”
“……”
两人将昏迷的薛老二扛下山。在镇子上找一间青楼,开房丢了进去。白起付定金,尾款让老鸨去薛宅取。
原本老鸨不愿赊账,白起又按照叶策说的讲:“他是侯公子的妹夫,怎会赖这点小钱?如果你实在不信,侯小妹就在街上买糖,你可以让她做个担保。”
老鸨子来到糖铺,果然看见侯小妹,忙上去说了一遍。叶策点头应允,“我今日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钱。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