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假那两天，陈旭东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跟狐朋狗友四处浪，夜夜狂欢，耍的嗨上天。野了几天后，渐渐平静下来，就开始觉得少点什么，心里特别的空虚，玩也玩的不痛快。
闹哄哄的包厢里，男生缩在沙发角落里，手里捏着根未点燃的香烟，发呆。
张远安叼着根烟，跟几个十三中校篮球队的哥们打麻将。过年大家没什么事，凑在一块想到什么玩什么。
林子皓坐在几个女生中间，给她们看手相，好话甜话一箩筐，哄的女孩儿们心花怒放，捂嘴娇笑，他无意瞟见陈旭东，孤零零的一个人笼罩在沙发的阴影下，有女孩目光也看向那里。
这些女孩都是圈子里比较爱玩的，大家都很熟，知道那个小少爷向来没心没肺，玩的时候特疯，这么安静的时候几乎没有。
女生甲：“东哥怎么了？好几天了，感觉都没什么精气神。”
女生乙：“大过年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林子皓乐了：“你们可真坏，就不盼点儿好。你们玩吧，我去看看。”
白富美小姐姐们挥手嫌弃的赶他。
“我说，你在这装什么深沉呐。”
陈旭东感觉旁边沙发凹陷进去，兴趣缺缺抬眼皮撩了一眼，看到是一起光屁屁长大的发小，又没有兴趣的挪开视线。
他语气缓缓：“一年一年的，就觉得没劲，还不如在学校。”
林子皓不可思议，伸手摸他额头，喃喃：“我的妈呀，该不会是受虐成瘾了吧？这可出大事儿了。”
“滚犊子。”陈旭东不耐烦的挥手拍开他的狗爪子。
林子皓也不恼：“不是说学校那大笼子你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吗？”
“我说过这话？”陈旭东疑惑。
“你说过，两个月前。”
“那你肯定是记错了，一中挺好玩的，真的，早知道，我高一的时候就来一中念书。”他说完唉了一声，手上香烟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忽然怒道，“都高三了，还放什么假，就不应该放假！也不知道哪个家长那么事儿，居然往教育局捅，那学校不也是为了他们孩子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浪上天的发小忽然不浪了，还有点儿神神叨叨，林子皓有点忧伤。
瞧瞧这副魂不守舍，蔫巴巴的样子，真怀疑发小被调包了，然后就听到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放假前也忘了问她家住哪了，唉，什么时候才开学……”
想揪她头发，跟她说话，投喂她……
“！！！”
林子皓卧槽一声，猛地拍在他肩上，兴奋的两眼放光：“闹了半天你丫发.春了！看上哪个姑娘了？快跟我说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牵手，拥抱，接吻，还是……”
他跟着林子皓的质问联想，牵手，拥抱，接吻，然后想到曾经他们一群男生因为好奇，躲在屋子里看的岛国片，男女……
男孩儿触电一样，颓废的身体猛地绷直，耳根隐隐发烫，大骂：“你特么才发.春，会说话吗，不会说话给我闭嘴！我告诉你没有！没有！”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可笑死林子皓了，笑得他差点喘不上气儿。
“那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男生捏着拳头，恶狠狠地样子特像是虚张声势。
陈旭东被他笑得心里发虚，恼羞成怒跳起来对他一阵猛打。
林子皓一边笑一边叫：“你tmd轻点儿，轻点儿，打死啦！”
兄弟俩闹了半天，最后瘫在沙发上，两败俱伤。
林子皓喘着粗气儿，歪头看他，揶揄道：“你不会是暗恋吧？”
陈旭东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子皓嗖的坐起来，声音超大：“卧槽，还真是暗恋啊。”
包厢里很闹，人很多，男女都有，玩什么的都有。离他们近的几个打牌的少爷，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俩，有哥们调侃：“什么暗恋啊。”
另一个少爷不屑一笑：“这年头谁还玩暗恋啊，喜欢就追呗。”
陈旭东气的不行，照着他脑袋又来了一下，压低声音：“你他妈小声点能死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喜欢的妹子都追不到，还要啥面子。
林子皓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撩妹时候那股骚劲哪去了？”
男生像是被戳穿的气球，苦着脸：“那不一样。”
就像是雄性喜欢向雌性展示自己的魅力，对于那些女生他就是装个逼，耍个酷，真有姑娘死乞白咧贴上来，他还真没兴趣。
“看你这副得了相思病的样儿，喜欢谁跟哥说，哥带你把妹带你飞，保证一个月之内，把妞拿下！”林子皓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
这话可不是吹的，他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跟他谈过恋爱的女孩，能从街头排到街尾，只不过他不长情，恋爱维持时间最长三个月，最短三个小时。
那些无聊的女生怎么有资格跟她比！
陈旭东面目表情：“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林子皓唧唧歪歪半天，也没有挖出那个姑娘是谁，反而把陈旭东搞烦了，他猛地站起来：“烦死了，你们玩吧，我回家睡觉！”
“哎这才几点睡什么觉啊。”
——
冬天天黑的早，不到六点就已经黑透了。会所位于江宁最繁华高消费的金三角地区，四周楼宇林立，霓虹闪耀。
陈旭东戴上耳机，双手揣兜，漫不经心，懒散的往南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