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她说这话都不觉得心虚的?
毫不犹豫地戳穿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我撞倒在地上的时候,你已经转身跑远了,把我送到医院的是一个看不过去的路人吧?还有,我之所以会被撞,难道不是被你拉出去挡在前面的结果?”
庄月娥一噎,没想到她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
而坐在沙发上的刘寻一猝然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庄月娥,脸色煞白。
虽然容锦已经暗示过他,妈妈和姐姐之间有矛盾,而且错的人不是姐姐而是妈妈,但他以为并不是多大的事的……
没想到,居然!
云轻不想再跟庄月娥说话,越过她看向沙发上的刘寻一,语气有些冷淡,“你真的摔着了?”
刘寻一听出她的不高兴,有点慌乱,可还没等他回答,庄月娥已经替他回答了:“真的摔着了!从双杠上摔下来,腿肿了一大块呢!轻轻,你赶紧带你弟弟回家吧!”
云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要以为自己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就等着她把刘寻一带回家,她也顺势黏上来罢了!
云轻的表情冷淡,“你走吧,我自然会带他回家。”
庄月娥脸上的笑意一滞,眼睛又红了,“轻轻,妈妈现在无处可去,上顿不接下顿的,你可不可以帮帮妈妈?”
云轻斜睨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要跟我回家?”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求之不得了!
但是庄月娥自然看出云轻态度的冷淡,“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不用带我回去也可以的!只要给我一点钱……妈妈听寻一说你跟容少在一起了,那些高利贷的钱也是容少帮忙还的……嘿嘿,妈妈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俩就是有缘分!两年前你要是听妈妈的,直接跟容少在一起多好,也就不用走那么多弯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见云轻的脸色越来越冷,庄月娥忙道:“轻轻,你跟了容少,妈妈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你能不能给妈妈一点钱,让妈妈和你刘叔东山再起?”
她不说借,直接就说给了。
云轻眸底的嘲讽越深,“一点钱,是指多少?”
庄月娥以为她这是答应了,眼睛一亮,兴奋得仿佛看到了巨大的希望,“不用太多,先给妈妈一千万就行!你相信你刘叔,他有经验,一定可以把事业重新做起来的!”
“一千万?”云轻“呵”地笑了声,“你的胃口倒不小。”
庄月娥脸上的笑容滞了滞,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未免也太冷情了,其实一千万对容家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但她也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云轻了,便打着商量,“一千万确实有点多了,那要不……你先给妈妈五百万?”
云轻眸光一冰,冷冷地看着她,“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庄月娥脸上的表情一僵,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轻轻,我可是你妈妈!你是要看着妈妈死吗?”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啪——”
冷不防的,庄月娥恼怒地一巴掌打在了云轻的脸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的妈妈!要不是我把你生下来,你能有今天这么风光?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轻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她能感觉到脸已经肿了起来,她冷冷看着庄月娥,突然嘲讽地一笑,“你除了把我生下来,你还做了什么?”
庄月娥气得发抖,目光充满厌恶地看着她,“你这个孩子,真是让人没办法喜欢!”
她这个眼神,云轻太熟悉了。
她永远记得,在她小时候被保姆虐待的时候,庄月娥反而听了保姆的倒打一耙,一脸厌恶地看着她,“轻轻,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
……
云轻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精神恍恍惚惚的,脑子里萦绕着的全是她被厌弃的过往。
原来,她之所以一再地被抛弃,只是因为她太讨人厌了,没有办法让人喜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云轻将浴缸注满水,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坐进去。
脑袋往后靠在浴缸边沿,任由着冷水的寒意冰冻着肌肤,钻入骨血,可是,却无法让脑子清醒理智。
脑海中,一再地浮现那些一张张厌恶地看着她的脸。
全是讨厌她的,全是厌弃她的!
不知在浴缸坐了多久,云轻突然爬起来,浑身湿漉漉地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总算是,在箱底找出了许久没有服用过的药物。
她已经好久没有用过药了,她以为自己痊愈了,可是好像她还病着……
可能是被冷水冻得太久了,她两只手颤抖而无力,半天没能打开药瓶的盖子,反而让瓶子从自己的掌心掉落,滚在地板上。
她急忙弯身去抓。
却发现面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轻轻……”
容锦刚走进来,就发现她浑身湿漉漉的,跪在地上,而她要抓住的药瓶,滚落在他的脚下。
他低头,一眼就看到了药瓶上的字:帕罗西汀。
这是一种专门用于治疗抑郁症、焦虑症和各种精神障碍的药物。
容锦的心仿佛被重物重重地一击,向前走去,“轻轻——”
“不要过来!”
云轻却仿佛被什么吓到一般,往后退缩,湿漉漉的衣服将地板拖出一条湿渍。
她蜷缩在角落,压根就不敢看他的目光,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