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家之主终于现身,阮静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告状的大好机会,委委屈屈地扑到阮振林面前,开始哭诉不久之前发生的那起恶性事件。
说是告状,她却并没有捏造事实,只说赵嬷嬷前些日子被阮家主母活活赐死,导致紫竹院众婢女群龙无首,母亲表示她很可怜,便打算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葛嬷嬷推荐到她面前,给她当使唤婆子使唤。没想到葛嬷嬷根本看不上她这个新主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谩骂她这个阮家的正牌千金,甚至还在冲动之余提起刀子试图刺伤自己,幸亏关键时刻周妈妈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命,悲剧才没有适
时发生。“父亲,女儿当初在别院里住着的时候,从来都没遇到过这么多的糟心事儿,可自从女儿被您老人家派人给接回了阮府,三天两头地不消停,不是这个丫头想害我,就是那个婆子想杀我。父亲,以前女儿总想着凡事能忍则忍,不乐意给您老人家添麻烦,可今儿这件事闹得实在让女儿快要忍无可忍了。咱们阮府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葛嬷嬷是母亲身边最信任的婆子,不是女儿多心,也不是女儿想要在父亲面
前说母亲的是非,而是身为母亲身边最信任的下人,葛嬷嬷今日突然对女儿举刀相向,这种行为,不得不让女儿猜想,她是授了母亲的指使,想要趁机夺女儿性命啊!”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叫做恶人先告状,甭管阮振林相不相信,她必须在第一时间树立自己是受害人的形象,才能更好的对付那些豺狼虎豹。
正在凉亭石椅子上被小丫鬟顺气的谢氏,听了这话差点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她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阮静幽,气极败坏地道:“你……你这小贱人,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此时的谢氏,已经完全忘记要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己的情绪,她今儿实在是被气得极了,身为一府的主母,竟被自己最信任的婆子抽了耳光,还连踹了好几脚。
她现在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偏偏阮静幽这死丫头竟然恶人先告状,诬陷葛嬷嬷会有这样过激的行为,全是自己指使的。被骂成小贱人的阮静幽这下算是抓住了谢氏的语病,她死死揪着阮振林的衣袖,大声道:“父亲,您听到了吧,母亲居然当着您的面骂我是小贱人,她怎么会这样对待我?就算我不是她生的女儿,可自从我
回了阮府,每天也是晨昏定省,恭恭敬敬地尊她一声母亲,没想到在她心里,我居然就是一个贱人。”
重生之后,阮静幽发现自己越来越有演戏的天赋,随着一声声的控斥,泪水也跟着潸然而下,配上她那张清秀精致的小脸儿,看在别人眼里,倒真是楚楚动人,好不委屈。谢氏这辈子大概从来都没这么愤怒过,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阮静幽,使尽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道:“阮静幽,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好心将葛嬷嬷送到你院子里听你使唤,你不感激涕零就算了,竟然敢还冤枉我害你?如果我想害你,何必用这么蠢的方法,你瞎了吗?没看到现在受伤倒霉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如果葛嬷嬷真的受了我的指使,她为什么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伤我?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
笑?”阮静幽不怒反笑道:“所以我才佩服母亲演戏的功力啊,你这招难道不是苦肉计?那葛嬷嬷可是母亲身边最信任的下人,就算赵嬷嬷死了,紫竹院一时群龙无首,咱们阮府还有其他婆子可以派过来暂时应急。可母亲身为一府的主母,竟然忍痛割爱,将葛嬷嬷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派到我身边,这本来就有些说不过去。初时,我还真以为母亲是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直到葛嬷嬷挥着刀向我扑过来我才发现,
原来这就是一场局,一场母亲专门为我设下的,想要夺我性命的死局!”
“你……你胡说八道!”谢氏被她挤兑得双眼通红,偏偏浑身上下痛得要死,现在的她,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小腹上不断传来的痛意让她疼得冷汗直流,偏偏阮静幽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又狠又快地句句都往她心口窝
子上插。“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母亲自己心里明镜儿着呢,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三天前,赵嬷嬷为了偷我娘留给我的私物,无意中招来了马蜂子,害得母亲面子里子丢了一地。母亲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
恨着我,今儿在后花园,你表面上对我这个便宜女儿各种关心,实际却是想要利用葛嬷嬷来夺我这条小命吧?刚刚要不是这位嬷嬷……”
她伸手指了指受了伤的周嬷嬷,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曾经和周嬷嬷见过面,所以在众人面前,必须假装和周嬷嬷很不熟。
“要不是这位嬷嬷及时出现救了我,此时的我,说不定已经成了葛嬷嬷的刀下亡魂了。父亲……”她突然又转向阮振林:“女儿现在的身份可不比从前,您别忘了,国母皇太后前些日子下了懿旨,两个月后,女儿就要跟麒麟王府的顾小公子正式成亲。如果母亲真把女儿给杀了,麒麟王府那边,您该如何
交待?难道您想眼睁睁看着母亲背上残害嫡女的罪名,被打入刑部大牢接受刑部的审判吗?”
阮静幽这几句话真可谓是句句诛心,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谢氏会做出这种蠢事的阮振林,此时也忍不住对谢氏的动机生出了几分怀疑。
他知道谢氏对阮静幽这个便宜女儿非常厌恶,事实上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