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府里新来的门童,当初谢姨娘过世,老爷吩咐的大办的时候,老夫人可是直言反对的,说她一个破落姨娘的身份,哪有资格办大的丧事,只是老爷执意在这么办,还让他还门口收礼钱兼登记,这一上
午,就没两个人来,他正觉得无聊呢,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让他真是喜出望外,都忘了丧事要哭丧着脸的事情,上前就问。
那青年人是带头的,自然是站在前头:“说什么胡话,你们府上的姨娘什么货色,还想我们这么多人为其送行,你也太高看你们家老爷的身份了。”
后面的人就鼓动:“就是,你们老爷是多大的官,一个姨娘死了还办排场。”
又人尖酸声音传出:“我看啊,定是他们老爷做坏事,遭了报应,这府中才会死了人。”
这下子众人都起了哄,开始吵吵嚷嚷的,闹得沈天枫不得不出了门。“你们,是何人,因何来我府上大吵大闹,没听过逝者为大吗,这等行事,不怕报应。”沈天枫本是打着府上有丧事,好招些人来送银子的算盘,没想到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同僚竟然一个都不来,嫌谢姨娘身
份太低,闹得他没脸。
又逢这些闹事的上来,便口气更差了。
“报应,沈大人也知道报应吗,你陷害忠良,怎么就不怕有报应。”青年人说完,冲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便冲上前去,拿着一把烂菜叶就往他身上丢,这结果就是,有人见人开始丢菜叶,兴奋感就上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在菜场顺的那些破烂玩艺儿都往他身上丢,越丢越起劲,沈天枫被砸了个彻底懵
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挂满了烂菜叶,烂鸡蛋,还有那些鱼肠啊,鸡内脏之类的,整个人都成了垃圾堆,气得他火帽三丈,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些叼民都给我抓起来。”
众人齐齐回喝:“你敢,你若敢抓我们,或是打杀我们,我们就报官,还不信了,这么多人你都能抓得完。”
青年人暗笑,没想到这些好事的人,突然这么齐心,还能现学现卖:“就是,你抓一个试试,你敢抓我们就敢闹到皇宫大殿,我们这里起码上千人,你倒是抓啊!”沈天枫确实被吓到了,都说法不责众,他想灭口很容易,问题是这么多人,如何能一次性灭掉,若只打杀了几个,到时候他们闹到朝堂之上,他又以何理由自辩,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挨皇上的批,这么多人
,谁家不闹就去你家闹,是不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激起民愤,他将如何自圆其说。细思过后,便咬咬牙,打算打掉牙往肚里吞,气红了脸道:“回府,把白布都扯下来,关门谢客。”然后他急冲冲地往府里跑,想快些回去冲掉身上这些恶心的东西,同时在心里咒骂谢姨娘,果然是个晦气
的女人,死了也让他不得安生。
他是一边跑,那边丢东西的民众一边丢,看着甚是狼狈。
年青人看他已然进了屋,那门童也将门上的白命扯掉,关了门,便转身对着大群民众大声道:“你们瞅,我们如此作为,他竟然连屁都不放一个,这还不是干了亏心事的表现。”
众人点头,有卖菜的小贩回道:“这么坏的人,以后我们家的菜,不卖沈府。”然后就有很多人都接话:“对,我们家的猪肉也不卖沈府、我们家的也是。”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做了表态。待众人散开后,青年人心底暗笑,夫人这招还真是厉害,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这沈天枫以后出门,
估计都要人人喊打了。
沈府里头,沈老夫人看着沈天枫那样子,冷眼笑道:“你瞧,我就说这丧事不能大办吧,这女人就是晦气之人,这下灵验了吧!”
沈天枫皱眉,也冷声回应:“儿子知道,母亲可否先让儿子去清洗一番。”
沈老夫人一脸嫌弃地挥手:“去吧,去吧!我让人把这些白布都扯下来。”
沈天枫无所谓地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路地几个仆人在他走过的地方,收拾着残渣。
而在将军府里,沈风裳正坐在厅里,成雪特意给她准备的软榻上,喝着鸡汤,同慕容言说笑着。
“刚才我的人跟我报告,有个青年人,带着百姓到沈府闹事了,我猜,那人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慕容言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口吻。
“嗯,那沈天枫该给一些教训了。”沈风裳没有反驳,算是承认了。
“你这样,闹他一闹,并无多大意义。”慕容言看她,有些不赞同。沈风裳轻笑:“怎的会没有意义,这方闹过后,他的陷害忠良流言就能传得更开,时初被他这么一闹,怕是真的要回来趟,那边花黎肯定不会安分,若又闹出花样来,到时候我好找个说词,让他永远离开官
场。”
“你连后续都想好了?”慕容言赞叹地看着她,这个表妹,是越来越有主意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已经不如她了。
“事情是想好了,但具体会如何,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沈风裳淡笑,虽然事情都有计划,但若是有了变化也不一定,也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一切还是未知数。
果然二十天过去,时初从战场回来了,只是未让部队撤离,而是与欧锦元的军队在花黎边城外对峙着,此战是绝对避免不了,他只是不想让家中的娇妻受委屈而已。皇宫内,议事大殿外,时初穿着战衣,持剑站在百步台阶外,跪地向皇上请安:“臣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