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后面呀……”
顾团团奶声奶气地抬手指着舒宇哲身后，嗲嗲的声音莫名地让舒宇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团团没有说谎，舒宇哲作为精神科的专家，辨认一个人有没有说谎不难，就是因为顾团团是真诚的状态，才更让他觉得后背生寒，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了倒吊着的女鬼形象。
“舒伯伯，情情让你不要怕她，她很好的。”顾团团说着话，就差没招手让温情过来和他一块儿玩了。
舒宇哲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团团，那温情现在穿的是什么衣服呀。”
“舒伯伯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呀？”顾团团尽管不理解，但是还是回答得很快，“穿着白色的小裙子。”
舒宇哲定睛一想，好像突然捕捉到了什么细节，“情情是披散着头发的吗？”
顾团团好像看向了他的身后，点点头。
“那她是带着一个手表吗？迪士尼款式的？”舒宇哲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是。”
“还有……穿着黑色的小皮鞋？”舒宇哲的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答案了，不是闹鬼，不是灵异事件，但是这个结果，也很难办。
“……是。”顾团团乖巧地点头，然后歪着脑袋，手凭空地拉住了空气，“舒伯伯，情情跟我说她困了，我们得睡觉了呢。”
“那伯伯先出去，你……你们两个睡之前记得吃点水果哦。”舒宇哲撑着榻榻米站起来，对于顾团团的这个结果，他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预料之中的，但是尽管这样，他的心里还是压抑得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也不能身同感受，当时顾团团有多崩溃和绝望，才在自己的世界里，创造了一个温情出来。
咔嚓一声，舒宇哲打开了房门，闻声看过来的景灼夫妇瞬间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景灼的手上拿着一本倒着的经济杂志，顾笙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尽管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购物广告。
“咳咳。”景灼清了清嗓子，顺着舒宇哲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倒拿着的杂志，强装镇定地把杂志合了起来，“有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顾笙歌的目光更加灼灼。
不管他们之前是怎么忽视掉两个孩子的心理健康，可是在这一瞬间，舒宇哲真的想把那些人贩子都给一把火烧了！
舒宇哲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男人凝重的神色，景灼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拍了拍顾笙歌的肩膀，“你要不要去厨房拿几个水果？”
“不用。”顾笙歌有些固执地摇摇头，“我可以接受结果。”
不管结果有多坏，至少团团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你们要有点心理准备。”舒宇哲坐在了他们的对面，“顾团团他，凭空捏造了一个温情在他的世界。” “刚才那个是比较笼统的说法，如果是病症的话，大概是臆想症，当然。”舒宇哲拢了拢自己的外套，“我这个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下，具体的话，还要去医院做一次确诊，但是臆想症的几率在百分之八十
左右。”
“那……有机会痊愈吗？”顾笙歌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有。”机会是有的，但是很难痊愈，国内臆想症痊愈的例子也不多，像顾团团这么小的病例，更是几乎没有。 “你们应该庆幸，因为顾团团并不排斥我，如果引导得好，以后也不会排斥治疗。”舒宇哲刚才一直深吸的气，现在才缓缓地吐了出来，“顾团团想象的温情，是被绑架那天的样子，穿着和当天被救的时
候的裙子，戴着那天的手表。”
“那他现在，是不是不能接受温情已经死了的事情？”景灼的手捏着杂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杂志的边角捏卷了。
“怎么说，在他的世界里，他的温情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舒宇哲对于这个也脑壳疼，“顾团团不是完全拒绝温情死亡的事实，但是他更倾向于温情变成了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状态。”
“其实挺浪漫。”舒宇哲有些苦中作乐地想，“你看，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我喜欢的人，永远不会离开，她只是变成了小天使，守护在他的身边。”
“会有生命危险吗？”景灼问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没有生命危险，那团团就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治疗。
“暂时没有。”舒宇哲摇摇头，但是先前没有这种四岁孩子臆想症的例子，还是凭空想象了一个人，他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子，“但是，很难说。”
“如果有一天，他世界里的温情想要带他走呢？”舒宇哲不自觉地摇头，“国内这种例子几乎没有，我们可以借鉴的经验也有限。”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也要当做温情在我们的生活里吗？”顾笙歌想着自己儿子不知道多难受，臆想了温情出来，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在绑架的事情之后，顾团团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正常的行为吗？”
“没有，除了第一天有些暴力倾向之外，都很正常。”其实怪她，她一直不想回想起她差点就失去顾团团的事情，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觉得顾团团一直正常着，就是好的。 “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舒宇哲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拳头，“一个成年人在遭受了顾团团经历的那些，也会有点不对劲，更别提顾团团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在我看来，他很乖巧，很懂事，或许有
很多时候他难受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