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手？爨澍斜一眼邓华：“谁说副书记一定是三把手？某种意义上来说豆副书记比我还有影响力，他是组织部门成长起来的干部，曾经在省委组织部工作多年，门生故吏遍及祁连省，你觉得我和戚威能在他之上？”
有意思！认识爨澍以来，这位傲娇的连省政府办公厅领导都不看在眼里，现在却对自己的副手推崇备至。四十出头已经是资深市委第一书记，也难怪这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在祁连省范围内绝对算得上平步青云的主儿了，十年前的老爨也绝对是少年得志，现在他居然推崇那位豆副书记，邓华弹掉烟蒂：“我都想见识一下这位豆靖副书记了，豆靖么？土豆还是黄豆成精啊？”
“注意你的身份！”爨书记又恼了，他是想起粪堆书记这个梗，“身为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随便给领导干部起花名，跟你的身份不符！”
哼哼！小邓同志什么时候在意这个？其实邓某人平常不是喜欢耍嘴皮子的，今儿也是一连串的事故，让他心态失衡，最少对锦城市的干部没有一点好印象。
不管是眼前这位爨澍同志，还是素未谋面的豆靖副书记，还有刚刚被他拿下的民政局长，那个即将启动问责机制的房管局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忘了豆靖是党群副书记，在人事任免上有着相当的权利，看看他和锦城市市委组织部选拔的干部。说实话对锦城市的选人标准，小邓同志真的是不敢恭维，都是一帮什么样的干部啊？
所以今儿邓某人才化身毒舌模式：“出这么大事他都没过来，还真是沉得住气，难道是他给你们两个挖坑？如果你们两个出事，受益者无疑只有他豆靖了，难道你就不怀疑他？”
他这话是半真半假，首先晚上招待宴的时候豆靖没触限，对于地方干部来说很不正常。就算你清廉如水，不想跟上官有过多的交流，但是连最起码的人际关系往来都没有，未免有绿茶的嫌疑。
没错就是绿茶官！官场中需要清流不假，但是如果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势，未免太过矫情。很难想像在这样世俗的社会中，一个跟上下级没有最起码交谊互动的干部，真的就那么清廉，最少邓华不看好。
没想到爨澍鄙夷的斜一眼姓邓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际上当初市委第一书记人选，首选是豆靖而不是我，但是他说自己抓全面不如抓党群工作。跟组织上提出我更适合抓全面，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出，我的位子是他的而不是我的！”
还有这事？到祁连省以后，第一次听说有人让官，毕竟这边更多听到的是争权夺利。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干部，这位豆靖绝对可以算得上当今社会的一股清流了，也许自己真的是错怪了人家豆副书记。
看来自己先入为主了！邓华笑了：“这样的干部更应该好好见识一下，你说他能不能对你们两个极度失望，想要把你们一起干掉……别瞪眼啊！我不过是推理，推理有无数个可能懂不懂？”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自己叫他粪堆书记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么大的火气，瞧那意思要把烟头摔到自己脸上。小邓同志越发想要认识一下那位豆副书记了，什么样的人能够征服爨澍和戚威？
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戚威太擅长演戏，纯粹是个戏精，戏精？邓华忽然呆住了，戏精戚威喝了最多的红酒，还是在温泉浴池那种地方，那种高温下无疑加速了药效的发挥。
联想到了锦城市以后这位戚市长的种种，很显然戚威对被压制在爨澍之下不满足，现在才知道不只是被压制在爨澍身下。在爨澍上面还有一个潜藏的大佬，而这些都是他不能施展抱负的障碍。
没错就是障碍！粪堆书记是障碍，豆靖也是障碍，想要搬走两座大山对戚市长来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也只有意外才能让两个人陷入困境，连民政局的贪腐案都不被戚威看好。
包括房管局廉海明的案件，也未必会给爨澍带来什么伤害，于是……小邓同志激灵灵打个冷战，他不敢想下去，一个堂堂的正厅级市长，怎么可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太冒险了一点吧？邓华深吸一口气，飞快点燃一支烟叼上，这一次他的香烟都有点抖。他是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了，什么时候古城一哥开始相信阴谋论了？
如果是真的也太吓人了！小邓同志狠狠吸一口，爨澍感觉到邓某人的不对劲：“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或者说这个案子和你们团队有关？我总觉得这个坑挖的太深，足以把锦城市班子埋进坟坑！”
没错，一旦这个案子进入侦破程序，恐怕整个锦城市的班子都不得消停，主要还是涉及的人太坑！无论是马秀还是俊峰雨，包括师家的媳妇高霓娜，哪一个都有着逆天的背景。
单纯任意一个干部的后台跳出来，都能把锦城市的班子搅得鸡飞狗跳，现在三位一起出马，搞不好会让班子集体踏入坟墓的。
从政这么多年，爨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原来在那些政治强人面前，在锦城市呼风唤雨的他，也不过是人家眼中的蝼蚁啊！
充其量只是能量大一点的蝼蚁，但是本质上却没有什么不同，那是生命层次上的巨大差距。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特殊阶层，他充其量刚刚迈入了高级干部的行列，仅仅是刚刚入门罢了！
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