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苏榄说了些什么，陆圣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整个面部线条都崩成了一条可怕的线。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陆圣擎一刻都没停，换了衣服，拿过外套和钥匙，又亲自叫醒了已经睡了的林妈，吩咐她照顾好燕尔，这才出了门。
没人知道，那个可怕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燕家，该变天了。
*
医院。
陆圣擎赶到的时候，燕老爷子和楚洛成已经被送到了急救室里，因为情况紧急严重，两个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急救室里。
冷束虽然不能兼顾，但是可以同时照应。
门外，陆圣擎静静的站着，听着苏榄将事情发生的状况一一说出来。
“我也是接到我们的人打来的电话，说是燕老出事了，就急忙赶了过去。去的时候，燕家几乎所有的佣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回事。”
没人知道，楚洛成为什么会出现在燕老的别墅里。
更没人知道，燕老和楚洛成，为什么会同时满身是血地躺在燕老别墅的客厅里。几乎燕家所有的佣人都一口咬定，是楚洛成报复燕老变成，想要同归于尽所致。
苏榄的脸色很难看，说话的口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冷意。
“我赶去之后，派人将老爷子和楚洛成一起送到医院之后，在第一时间里调取了当时的监控，但我发现整个燕家的监控室，全都被毁了。”
陆圣擎暗沉的脸上，缓慢地浮现出一丝难以言语的冰冷和杀机，沉着声音问了句。
“还有呢？”
苏榄当即狠狠地眯起了眼睛。
“当时还在现场的，还有燕以歌。据说她是和其中几个佣人一起进去老爷子别墅的，因为看到老爷子满身是血的画面，被吓昏了。”
说着话的时候，苏榄的口气里明显带了几分冰冷的笑意。
“因为看她只是昏倒，我就直接把她留在了燕家。但根据佣人的说辞，她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似乎被吓得不轻。”
但这期间真假，旁人不懂，燕家的那些佣人不懂，但陆圣擎和苏榄，却很是默契地心知肚明。
陆圣擎拧了拧眉头。
“明薇呢？”
说到这个人，苏榄的口气里更加情绪难辨。
“她在昨晚出事前的几天之前，就因为燕家生意上的事情外出了。我也调查过她外出的记录，根本就没有晚上回到盛州的任何记录。”
话音落，陆圣擎冷不丁地冷笑了声。
“她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
“那陆少，我们现在，要直接报警，借助警方的力量吗？”苏榄迟疑着问。
陆圣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用。”
“那......”
陆圣擎低着头，那张英俊的脸被头顶的光线一照，映出半张沉郁的轮廓来，似乎是沉吟半晌，他才开口吩咐苏榄。
“什么都不用做，哪怕是老爷子出事的事儿，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顿了顿，他忽然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说了声。
“即使是要对外公布，我想，我们不说的话，有些人只要觉得时机成熟，也是会主动说的。”
毕竟，想要的东西，想要达成的目的没达成。铤而走险，还是值得一试的。
苏榄不懂陆圣擎的意思，张张嘴巴想要问什么，想了想，又乖乖闭嘴。
陆圣擎决定和思考过的事情，一边足够全面透彻，不会错。
眼下，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老爷子的生死和楚洛成的死活。
苏榄应了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急救室大门，转身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是我。”
苏榄原本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前走，结果走着走着，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忽然对苏榄说了什么，她忽然猛地顿住脚步，脸色微僵。
片刻后，她沉着声音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
陆圣擎也察觉出苏榄的不对，转过身皱眉看着她，沉沉地问道。
“怎么了？”
苏榄握着手机，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意外，又很凝重，半晌，有些迟疑地说了句。
“陆少，我们的人又查到关于明薇的一些事情。她私底下，和盛州最大的军火走私犯黄家，有来往......”
陆圣擎眉头一抬，整个人的脸色，似乎都在顷刻间陷入了冰霜之中。
片刻，眼底骤然呈现一片肃杀之色，勾起嘴角，诡异地笑了笑。
“很好，我倒是低估她了。”
同一时间，跟前紧闭的急救室大门忽然打开，冷束拿下自己口罩的一侧，神色复杂地看向外头的陆圣擎，严肃地说到。
“姓楚的那小子，情况非常复杂。一时半会儿，我也很难跟你说清楚。不过，他醒了.......而且不是很配合，这会儿，一定要先见你。”
*
燕尔睡到后半夜，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探手过去，掌心下一片凉意。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男人不在，只有床头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
燕尔揉揉眼睛，朝着浴室的方向轻轻地喊了声。
“老陆，你在吗？”
空荡荡的室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只是一瞬间，燕尔忽然间就没了睡意。
她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走出去，手撑在雕花的走廊上往下看，偌大的客厅里开着一盏落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