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有雨雪滴落的声音, 室内静悄悄的, 唯有男子均匀的呼吸声。
美人侧颜如画, 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优美的下颔, 再往下, 白嫩嫩的脖颈上, 是深深浅浅的红痕。
封宸单手支颐,侧着身子好整以暇地将身旁的美人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睡梦中的美人睁开了眼睛, 微微侧头, 美目流光,唇角浅浅的笑, 有点害羞,却又毫不做作。
“醒啦, 怎么不多睡会儿?”封宸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因为封帅醒了, 阿雪便也睡不着了。”他看了看窗外,说:“封帅要去上朝了麽?”
“对。”封宸亲了亲他的唇角, “听话,再睡会儿,我回来带你去逛集市。”
“嗯。”阿雪抿唇浅笑, 眸里含情,很乖巧也很满足, 又很体贴地道:“外面下雪了, 封帅脚下小心。”
封宸对美人微笑含情的模样是毫无抵抗力的, 本想起床去上朝又重覆上他的身上,挑逗地说:“小雪儿啊,你可真是美进了本帅的心尖儿上~”
“……嗯……封帅……要上朝了……”
半个时辰后,封宸才衣冠齐整地离开房间。
姬雪曼斯条理地床上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红唇弯弯的,含笑看着满是欢爱痕迹的床褥。
他知道封帅从来就不属于他一个人,她一个月最多只会宠他六次,他心道,昨晚是第五次,这个月便只剩一次了。
今儿宠爱他,明儿就会去宠爱别人,她在床上哄他的情话也会拿去哄别人……但谁都没有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她心怀天下,壮志凌云,江山与亲人才是她最在乎的,他们这些男宠对她而言……仅仅是调剂品。
姬雪也从没敢奢想她的目光会为他停留,在众多男宠之中,他是唯一特别的那一个,这就足够了。
她会容许他叫她的小名,会让他睡在她的床上,甚至……会带他出府逛街,给他买礼物,叫别人嫉妒得眼红。可以说,他是府里最受宠的那一个。
姬雪如美玉一般的手轻轻抚摸过有些皱褶的被褥,轻笑出声,重新躺回去。眼里,心里,身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
望着琉璃瓦上厚厚的白雪,封宸想到了……那个肌肤似雪的男人,他从头到脚的皮肤,白嫩光滑,只消轻轻一吮,就能留下十分深刻的痕迹,叫她怜惜得不舍得多施一分力。
或许这就是她最为宠爱他的原因。
“在想什么?”封钺睇一眼她。
封宸挑了挑眉毛:“想男人。”
“……”
封煜尾随在皇叔和姑母后面,像个小跟班,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姑母,很想冲她的背影竖起大拇指。
封钺瞥一眼她,目光刚好落在她的脖子上,看见那淡淡的红痕,只一眼就收回视线,干咳了声,说:“注意节制。”
封宸呵了一声,嘴角的笑容十分得意,“你嫉妒我。”
“……”封钺沉默半响,“我为什么嫉妒你?”
“呵,你自己心里知道。”
“……”
似乎有万千蚂蚁爬在封钺心头,离婚期还有一个月零九天,他从未觉得,日子可以过得这么慢,度日如年。
叔姑侄仨人来到慈宁宫,院子内的雪还未清理,一个粉衣小女子在推雪人,脸上尽是灿烂的笑颜。
封宸眯了眯眼睛,欣赏眼前的景色,红钗白肤,明艳不可方物。
她笑了一笑,世间万物仿佛都黯淡无光。
“哥,你就是再等十年,也是值得的。”封宸说。
封钺勾了勾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未婚妻。
只见下一刻,苏清娆捡起一根绿色的枝叶,就要插/进雪人的头上。
封钺脸色微变,大步上前,在她目的达成之前一把夺过绿叶。“……皇叔?”苏清娆微讶,“皇叔,还给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封钺抬高了手,她够不着。
“雪人的脑袋不能放绿色。”他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苏清娆自己想象过的,绿叶插在雪人头上,一定很好看,绿色衬托雪人的白,雪中一片绿,很耀眼。
“不好,绿色不吉利。”他说。
“……”苏清娆第一次从皇叔的嘴里听到“吉利”二字。
封钺把那片绿叶扔了,执过她的手,有点冷,他用自己的大手裹住,“雪人不喜欢头上带绿,你若执意如此,它会生气的。”
“……哦……”
听到哈哈大笑的声音,苏清娆循声转头过去,只见封帅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苏清娆莫名地看她。
“脸都冻红了,我们进屋,好不好?”封钺用手摩擦她的手,说。
“嗯。”
封钺将人打横抱起,启步的时候似是无意地踩了一下那枝绿叶。
宫女们垂首不敢看,封宸还在大笑,竟笑得肚子有些抽疼了。
封煜低声对姑母说:“皇叔也太敏感了吧,表妹只是给雪人戴绿叶子,又不是给他老人家戴绿帽子,他紧张什么。”
“哈哈哈哈......”
殿内,太皇太后见儿子把小丫头抱进来,呵了一声,摇了摇头。
宫女很有眼色地拿了个手炉过来,封钺将手炉放进苏清娆的手里,又为她拢了拢肩上的披肩,整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双手作揖向太皇太后行礼。
一般来说,母亲看到儿子对未来儿媳妇这般体贴入微,或多或少都会儿媳妇有意见,甚至视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