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光一时语噎，擦掉眼畔的泪痕，很无辜：“我体能好，恢复的快，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暮离瞥了云光一眼，说道：“但凡当年我还有一点力气，肯定会爬起来，一巴掌把你拍棺材板里去，老老实实给我歇着，别给我出去惹祸。冥古他们惦记你很久了。”
“呸呸！可别说惦记，我听着发怵。”除了边仇和两个宝宝，云光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惦记。
当然，暮离除外。
不管发生任何事，暮离都除外。
也许是解开了多年心结，云光抱着灵参蹭蹭脸，坐到暮离身边，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喜欢和暮离亲昵着。
暮离推开云光，嫌弃的说道：“都是生完孩子的人了，别总黏着我。”
“不行，生完孩子怎么了？我就黏着你。”云光的脸上出现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谁还不是个宝宝？”
“你见过两千多岁的宝宝？”暮离怼起云光，一点都不客气。
云光哈哈大笑，她一指自己，说道：“我是没有见过，但是，你不是见过么？”
暮离真心累，“你脑袋里那惟一一点的智商都用在嘴巴上了吧？”
“后来呢？发生什么？”云光又问道。
暮离沉下脸色，回忆起来：“当我再次被唤醒的时候，依然很虚弱，考虑到你的安全，只好选择一种糟糕的方式，把你赶出大盘古都。我以为在人类的世界里，他们不敢乱来，但是，是我太天真了。如果能多一点时间认真筹谋，就好了。”
“是啊。现实却不是这样。”云光接过话端，有点难过的说道：“当年，我也被抓进去了。”
“抓进去？”暮离神色一变，心境复杂。
如果云光也被抓进实验室，那么，所受到的折磨不会比别人少，只会更多。
云光点点头，一颗晶莹的泪珠儿掉落下来。
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不再隐藏那段让她受尽屈辱的过去，“其实，我就是烈焰一号的实验者。”
“！！”
霎那间，脑海里轰然炸裂。
暮离抓住云光的手腕，刻意隐藏起银色光碎的眸海里陡然泛起滔天大浪。
她并不说话，但是，云光却被她的眼神威慑住，不敢直视她的目光，选择回避她的眼神。
“暮离，你松手，我手腕疼了。”云光试图扭着手腕，想从暮离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暮离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单单从力量上，就已经盖过云光了。
“你是谁？”良久，暮离艰难开口，话语辛涩：“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云光，还是和那些异族人一样，是云光的替代品。”
无法否认。
如果真是这样的事实。
暮离将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甚至是痛彻骨髓的绝望。她难以想象，因为她的一个决定，或许会彻底毁了云光的一生。
“你在乱说什么？我当然是云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云光，最喜欢、最崇拜暮离你的云光。”云光眼圈泛红了。
她转过身去，悄悄抹掉眼底的泪水，话音哽咽，如刺在喉，说道：“只不过，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曾经，变坏了一点点而已。”
“我不会放过那些人，一个都不会。”从来没有一刻，暮离像现在这般痛恨实验室里的那些人。
云光点点头，忽然拉起暮离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脊背上，“能感觉到吗？伤疤……”
“是谁？”暮离眼色冷厉、阴狠，杀气腾腾。
云光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只知道她有一个名字，我们都称呼她为夜先生。”
“也么可能？你的眼睛能够看透一切实物。”暮离难以置信。
“没错，我是能看穿一切实物，但是，她毁容了。”云光想起记忆里那一张除了眼睛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五官的面容，忍不住打了一下哆嗦，又说道：“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好像以前还和别人订婚了，后来，被抓过去了。”
“你见过吴先生吗？”暮离问道。
这么久了，暮离一直在追查那个人的身份，可惜没有半点头绪。
“没有见过。”云光说道：“那时候，吴先生很少来实验室，而且，实验室非常简陋。她们用药水灌了我的眼睛，威胁我。后来，我就……”
云光不说话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暮离已经能够猜到。
暮离回想起两个人第一次相遇，说道：“那个时候，你是故意的？”
“不是。”云光老实交代，“夜先生让我去凉城打探人类猎者的底，她好像对人类猎者很感兴趣。”
“当初，凉城出现很多……”暮离话音顿了顿，说道：“都是你所为？”
“百分之八十。”云光低着头，“不过，我只是杀死了，没有喝他们的血。”
“养鸡场那一次，其实，你想过杀死我吧？”
那个时候，暮离虽然眼睛模糊了，但是，她能感觉到一股杀气缭绕在周围，总是不散。
“我不是及时止损，没有动手嘛。”云光自知理亏，心虚地说：“我不想杀你。”
“算你聪明。”
暮离和云光相视一笑，了却过去恩仇。
“对了，箫孔湖畔，那次爆炸……”暮离又想起一件事，秋后算账。
“暮离，求求你了，原谅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做了亏心事，还能这么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