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离亲吻着李慕白，零碎的细吻仿若漫天飞舞的梨花瓣纷然落下，沿着李慕白颈子上的肌肤，咬着纤长精美的锁骨。
她的眉眼里泛着几分浅淡，并不尽兴，余光中飘起银色的光碎，一丝薄凉的笑意不尽眼底。
她轻微扬唇，长指勾开雪色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指尖顺着半开的衣角摸了进去。
李慕白倏然回神，茶色的眸子里荡开徐徐水波，波痕不大，却是涟漪如丝，缓缓飘散，不停歇了。
他拥住暮离，轻轻压向怀底，记忆里仿佛渗透出一丝裂痕，隐约遗漏出来一个久远的名字。
他试图抓住那一抹倏忽而散的回忆，在暮离亲吻的越发厉害的时候，额间蓦地浮现些许深疼，头痛欲裂。
伴随着暮离游走在他身上的长指，每逢记忆漏出思绪里的时候，暮离带给他的极致情感就会浓上几分。
他似乎记起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曾经被他遗忘了很多年，强行压制在黑暗的深渊里，不见天日。
他的心脏在暮离亲吻的时候，剧烈的跳动、收缩起来，滚烫的血液流荡在他的血管中，撑得他呼吸里都透着一股暖气，血脉快要爆炸了。
他轻轻瞌了眼帘，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住了眸底里悄然而起的薄橙色。
他不想乱了暮离的兴致。
曾经，暮离对他说，拒绝过两次了，事不过三。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总有另外一道女人的影子出现。
他不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了，该……该……
暮离咬了一下李慕白衬衫下的薄红。
李慕白‘唔’了一声，寒梅一点，传来周身颤栗。
暮离发现李慕白的走神，极致控制中而变得僵硬的身躯，不怒也不恼，反而抬起头来，绝美的唇畔挂着浅笑：“你在想谁呢？”
“我……”李慕白不说话了。
这样的提问，如果回答了就是不打自招，自行认了走神。
他不想暮离误会，可是心底总是不安。
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像一颗发了芽的种子，埋藏在他的心底，似乎要破土而出了。
暮离松开李慕白，眉眸间散着几分高贵的优雅，银色的眸光自上铺洒而下，落在李慕白扭转开的冷淡容颜上。
冷漠明厉的五官，深邃渊沉的茶黑色眼眸，优美的面容轮廓，眉宇间一抹淡淡的贵气，微微张开的薄凉的唇。
这真是一张蛊惑人心的面孔。
她轻揉了揉手腕，起身离开。
本来就想寻个借口，欲加之罪。
不曾想，李慕白竟然自己撞上来了，让她故意发难。
暮离走到酒柜前，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浓色的酒液，坐到沙发上。
她轻轻摇晃着透明的玻璃杯，目光低垂，随着红色的酒液转动，说道：“说说吧，在想谁？吴荏萱？还是杨雅妍？或者，其它我不知道的名字？”
李慕白尚还沉浸在止不住的往日思绪中，一时没有发现怀里的温度不见了，直到听见暮离的声音，才回了神。
他坐起身，蓬松的栗子色碎发垂落几分，遮挡住了眼帘。
雪白衬衫上，纽扣被解开了两颗，露出大片青紫不一的吻痕，衣角上扯出了几处褶痕，出现数道指甲刮开的抽丝，凌乱不堪。
“没想谁。”他淡淡开口，抬手拢了拢拂乱的发梢，话吻一如往常，波澜不惊。
“哦，那怎么办？我觉得你在想别人。”暮离轻浅的应了一声，唇角泛着浅笑。
她在赌，赌李慕白的心。
如果，李慕白真是千年以前的那个人，那么，不管容貌如何改变，品性如何变化，一颗对她的心总该不会变。
在人类的感情里，贵在心之所在，不是吗？
李慕白闻言抬起眼眸，茶黑色的眼底墨痕越发浓烈，卷起无边的深暗。
良久，他沉吟道：“你想怎么样？”
这个女人果然记仇了，在磨他。
暮离轻笑着，抿了一口红色的酒液，绝美的唇畔逸出一个字：“脱。”
李慕白微微皱眉，一时间迷惑不解：“什么？”
暮离挑着眉梢，视线顺着李慕白的领口向下滑去，停在衬衫里处，缓缓说道：“脱，衣，服。”
“……”李慕白蓦然无声。
这个女人消失了一回，都学了些什么爱好？
“不愿意？那就出门右转，慢走不送。”暮离微垂眼眸，顾自饮着酒液。
她猜测着，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李慕白会选择离开。
在她的印象中，李慕白不是一个能屈就的人，除非李慕白心里真的有她，延续了那种上千年的情丝，才会心甘情愿，为她所折辱。
李慕白停顿了一下，神色复杂，说道：“有意思么？”
他猜到了，暮离故意找茬，存心招惹他。
暮离不以为然，扬着唇角：“有没有意思，看你了。”
李慕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停在门口，修长的背影微微僵硬，淡然道：“你不后悔吗？”
竟然把他当成高级会所里的公关少爷，如此羞辱他……
暮离放下杯子，整个人倚进柔软的沙发里，一张精致的面孔上覆上少许暗色，说道：“若是后悔，应该也是命吧。”
“……”李慕白蓦地怅然。
他倚靠在门板上，抬起长指轻揉了揉眉心。
暮离并不说话，等待着李慕白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流逝的岁月无声，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暮离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