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安啃了一口馒头，桌上的泡菜是华南的特产，酸、辣，早上来这么两口，醒胃提神，让馒头也更容易下咽。
“平常你都这么惯着她？”嚼着嚼着，周建安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这话听着像责备，不过方长才不上当呢，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下去之后，淡淡地说道：“上班的时候，她比较自律，会定时起床吃早餐，也许是放假了，懒散了点。”
臭小子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周建安心中骂了一句，他明明想问方长是不是早就可以自由进出方长的房间，言外之意也就是想打听这小两口是不是早就同居（同床共枕）了。
不过方长不上当，一句话就带了过去。
一击不中，周建安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换个话题，哼道：“你小子挺记仇啊！隔壁老常家的儿子不过就是骂了你两句，你马上就串掇着两个小家伙去把人的车给砸了，你看看昨天被带走的时候那张脸给挠得，估计是没得救了。”
方长摇了摇头道：“有时候事态的发展是不受控制的，就像我知道堂叔的孙子会惹事，但却不知道那么能惹事，只不过最后大家都得了该有的教训，以后也许会收敛一点。”
周建安看也不看方长一眼，问道：“也就是说，你算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一桌子全傻了！
他们都明白，这是老丈人对女婿的考验开始了！而且第一个问题就这么要命。
周昊想帮方长说说话，被周尧瞪了一眼之后，不敢吭声，只得瞅瞅方长，传递着自求多福的眼神。
方长笑笑，并不在意，说道：“得分是什么事。像周芸这样连续很多年春节自己的卧室都被占的情况是该纠正一下，更何况对逝者，还是应该有起码的敬畏。”
周建安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说你小子很滑头，现在看来是挺滑头的。要么避重就轻，要么转移话题。成，那我们说说你不可避免的事情！”
方长哽了一下，嘿嘿地笑了起来，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是躲不过去了。
“孟常德虽然能力不够，但是一辈子勤勤恳恳，做事也踏实，远远没到被当炮灰的地步，我原本的意思是让他在提到正处，挂副处的职老老实实等退休，你让人把他扶起来，保他两次，第三次却让他直接当了炮灰，这不是一上好人干得出来的事儿吧？”
方长吃好了，擦了擦嘴，他明白，这些话也只有周芸不在场的时候，周建安才会无所顾忌地问出这些问题来。
于是，方长不再客气地说道：“周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全家一同看过来，周昊更是被呛得厉害，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家伙倒是直接，连掩示的工夫都给省了。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于方长的回答时，只听方长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初把孟常德放在那个位置上正是因为他软弱，这样一来南方局当中别的派系才会妥协于这么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上，这样一来，卓越可以拿下到第一个发展机会，接手永发之后，万安区块从野外作业处手里顺利接了过来，让卓越有了稳步运营的平台。随着拿下洪隆三机厂，我们能装备自主生产制造，所以得第二次保住孟常德，借助野外作业处的平台对卓越的特种装备进行论证，在这个平台的推广下，卓越的装备的认可度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野蛮扩张，再配合洪隆市的高速发展，卓越的好处不必过多的解释了。至于第三次为什么不保他了，因为野外作业处与南方局勘探公司的一线员工加在一起，被挖了近千人到卓越来，这个黑锅，总得有人来背，而且必须得由他孟常德来背。”
周建安听得稍有疑惑，不禁问，“为什么一定是他？”
“不管卓越做什么，周芸做什么，在别人的眼中来看，也许都代表了周家的意思，人才流失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担责任，那是说不过去的。柏光禄是个生意人，他现在牢牢坐在南方局局长的位子上，许多事情都会替你给考虑了。”
一听方长这话，周建安断然挥手道：“你少跟我摆mí_hún阵，臭小子，你当我不知道柏光禄和你的关系？苍以怀和苍仁这父子俩当初就是我国能的人，做劳动保护产品捞够了下的海做房地产，这苍仁和柏光禄那是有多年交情的拜把子，你是又是苍仁的干儿子，说什么柏光禄替我考虑，不如说他在替你小子善后。”
周建安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有理有据，让方长无法反驳，只得悻悻地笑笑，周建安不满地说道：“你这小子怎么看也是不厚道，这卓越发展的初期，那可是野外作业公司给足了资本，你到最后还玩这么一招过河拆桥的把戏，不怕别人骂你忘恩负义？”
“你怕被骂吗？”
刚刚才有作态的周建安被方长一句反问给问得没了脾气，眼神平静许多，看着方长，问，“什么意思？”
方长笑道：“这么些年你在企业管理当中做了这多平衡与舍取，怕别人骂你吗？”
周建安想了半天，这才叹道：“怕，做梦都怕！”
方长嘿嘿一笑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同意周芸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因为我不怕。”
“臭小子！”
周建安被戳中了心事，顿时绷不住了，这一声笑骂让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周家唯唯诺诺地过了这么些年，主要是因为周建安为了儿女的委屈求全，所以他需要一个破局的人，带周家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