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明珠很确定自己的心意,我是自愿,为你生孩子,怎么会是委屈?
当真?她若愿意,他自然最是欢喜,然而心中仍有疑惑,可是,你为何转变了观念?之前不是不想再怀孩子么?
只因害怕养不大,便不生,那与因噎废食有何区别?当时丧子之痛太深刻,她才很排斥生孩子,时隔大半载,她已渐渐看开,是我的想法太稚嫩,而你也从来不说我。
说你做什么?我若执着一念,旁人如何劝说也是无用,推己及人,我便不会将自个儿的观念强加于你。
他倒是会想,明珠忽然心生忧虑,真怕有一天被你宠坏了,连你也受不了我,那可如何是好?
福康安深信不会有那么一天,怜爱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容暖心,宠你是我的乐趣,你越撒娇我越喜欢,又怎会厌烦呢?
她似乎真的不再排斥生孩子一事,这于福康安而言,的确是天大的惊喜,不由眉开眼笑,你若真的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我当然求之不得!这样算来,年前我就要做阿玛了罢?哎呀!此等好事,我得即刻写信知会额娘才是!
道罢他当真转身写信去了,说风就是雨,明珠但笑不语,随他如何。
自知她有了身孕不宜坐马车,福康安便在当地买了顶上好的软轿,挑选了八名壮汉作轿夫,分工轮流来抬,另备四匹马,以便轿夫轮流休息时可骑马歇脚。
明珠说他奢侈,不愿破费,马上就到昆明,将就两日也就好了!
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福康安怎肯将就?你忘了大夫的嘱咐么?万事小心!银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光攒不花,却是留给谁?
当然是留给孩子们啊!明珠总觉着他对她的考虑多过于子女,这令她安慰又忧虑。
我的儿子,难道不会自个儿挣银子?不至于那么窝囊罢!福康安从不担心后代的生计,
再者说,咱们家大业大,即便他坐吃山空,也够他吃好几辈!
回味他方才之言,明珠心中一顿,微感不悦,为什么是你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不过是随口一说,她竟上心了,福康安笑道:我有预感,这一胎还是儿子!
如果是女儿呢?问出这句话,明珠稍感后悔,暗叹多余。
女儿照样喜欢啊!
尽管他如此说,明珠心里也明白,他需要儿子来继承家业,是以心中亦期盼这一胎是男婴,如此一来,他在他额娘跟前儿也少些压力。
且说明珠走后,伊贝尔的确是哭闹不已,整日嚷嚷着要找额娘,饭也吃不多,太夫人看她日渐消瘦,自是心疼。
多罗将她带在身边,陪她玩耍,尚还好些,一到吃饭,她又闹,看着她哭着要找娘,多罗是心疼又无奈。
这一日,永琰有事来找福长安,正赶上他们夫妻二人都在忙着哄伊贝尔,他便上前,微俯身,看向伊贝尔,问她为何哭。
奇怪的是,伊贝尔瞧见他居然即刻就止了眼泪,被他抱起时还咯咯笑了起来,看得多罗两人是一头雾水,这半晌哄劝不敌永琰一句话啊!
用饭时,永琰亲自喂她,她终于肯大口大口的吃了,
你额娘去很远的地方给你买宝贝,等下雪时,她就会归来,你要乖乖的听话,等着她,若是你额娘知晓你闹脾气,她一生气,就不再归来。
伊贝尔扬着小脑袋,巴巴的望天,雪,下雪……
对,永琰哄道:下雪时你就能看到你额娘了。
懵懂的伊贝尔应了声好……,张口又吃了一勺他喂的鸡蛋羹。
福长安不明白为何伊贝尔对他俩不屑一顾,唯独对永琰言听计从。即便是他三哥在这儿,也不定能震得住她。
那么伊贝尔对他的喜欢究竟源于什么呢?总不可能有血缘罢?
不对啊!三嫂是随三哥去了吉林之后才有的身孕,永琰一直在京城,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被自个儿莫名其妙的想法吓到,福长安敛了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四月初,福康安抵达昆明总督府,自他到任后,底下众官员头疼不已,
你们说,这新总督上任,咱们身为下属,理当有所表示,可这前任总督贪污一案正在风头上,咱们又怎能明目张胆的送礼呢?
若是不送,只怕总督大人不待见我们啊!
众人议论起来,皆是惆怅,只有云南蕃台笑眯眯道:此路不通,再寻旁路啊,这男人嘛!一爱财,二爱……
色……有人接口道了句,
蕃台喜不自禁,敲桌赞同,对呀!实不相瞒,我已悄悄送了美人儿到总督府,这女人又不是银子,不算贪污受贿,总督大人瞧见,必然欢喜!
他暗自得意,旁人皆不语,面面相觑,笑他自作聪明。
这一日,接见完云南,贵州两位巡抚,福康安才进后堂,猛然瞧见厅中立着一位女子,一见他,柔眸藏笑意,盈盈一拜,见过福制台。
这笑容有些过了罢!狐媚的桃花眼,竟有些故意勾人的意味,好生胆大!你是府里的丫头?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
但见那女子毫无惧色,笑容依旧,出口解释,奴家不是丫鬟。
那你是……?
微低眸,佳人粉脸含羞,奴家香儿,是云南藩台送来伺候福制台的。
原来如此,好一个云南蕃台!当真是挖空了心思巴结,却也不提前打听打听,他的喜好与禁忌,当下又问她,谁许你进来的?
香儿如实道:府上的管家。
来人!福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