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叫洪七娘?”刘三叔忍不住咽了口唾液,本能的知道自己此番是逃不过去了,大凡一个人想要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的时候,听到秘密的人不是自己人就是死人。
刘三叔很明显的是后者。
一片战栗中他只听到洪七娘继续道:“我是昔日睿王府上的侍妾,我叫红衣。”
睿王府?刘三叔一呆,旋即想到新朝皇帝夜子玄好像昔日就是封的睿亲王。
他再也想不到自家这个婆娘竟有这么样大的来头,想到夜子玄如今是皇帝,他的侍妾自然就是娘娘,自己却糊里糊涂的跟娘娘做了几年夫妻,少不得就魂飞魄散起来。
洪七娘,也就是红衣也不说话,也不吩咐船老大动手,只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刘三叔心里镇定了一些,又有些疑惑起来,不怕死的问道:“你既然是当今皇上的侍妾,又为什么会离开他?又怎么会帮着反贼?他们……摆明了是要反皇上啊——!!”
红衣一笑,“总算没有傻透气,我帮着反贼,自然是因为我跟反贼是一伙的,至于为什么离开夜子玄嘛,他看上了别的女人,便找借口把我们姐妹都发落了出来,帝王人家,你以为很有情吗?”
刘三叔这才略有些明白过来,红衣提到夜子玄时总是直呼其名,对于南都城里的官员也没有丝毫敬意,他从前只以为她粗鄙,此时才知道人家是有来头的。
“行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也做了个明白鬼,等到了阎王殿上,随便你告状,我是无所谓的。”说着冲船老大挥挥手,那船工就走上来,捉住刘三叔,船老大早就准备好一个大口袋,就准备把他装进去。
刘三叔知道这时候是不会幸免的,不过求生欲还是促使他拼命挣扎,一面叫道:“七娘,不,红衣姑娘,你开恩放过我吧,我愿意跟你一起当反贼!”
红衣一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刘三叔一眼,只管转头看着窗外,远远的看见有其他船只经过,红衣啪的一声关了窗子,沉声道:“动作麻利点,先找东西塞了他的嘴,等晚上就丢出去!”
船老大仿佛是红衣的手下,听了话就从怀内摸出一块破布塞进刘三叔嘴里,刘三叔再也不能说话,喉头荷荷连声,面上神情说不出是悔恨还是认命。
船老大和船工合力把刘三叔塞进麻袋,又用麻绳紧紧的捆了,这才把他放在船舱的一角,又朝红衣行了个礼方退了出去,红衣也不再开窗,而是走到床边合衣躺了下来,只管盘算以后的事。
大苍山。
上官颜夕自来到这里,除了跟李梦蝶并李国丈说过几句话外,并不曾搭理过任何人,便是翠兰跟香兰的言语侮辱她也不曾理会,好在二人或许是有什么忌讳,并不曾动手动脚。
晚间十分,香兰拎着一个食盒过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粗声粗气的道:‘吃饭了!’
上官颜夕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两碟菜并一碗米饭端了出来,因没有汤,索性就拿茶水当汤了。
她大口吃饭,并不想浪费一粒米,更不会矫情的去绝食,反正事已至此,与其做无谓的抵抗还不如好好储存体力,以寻找可能的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她会骑马也会射箭,只要看守松懈些,只要抢一匹马就定能找到机会逃走的。
正吃着,眼角余光忽然看见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她吃惊的抬起头来,看清楚这女子的长相不由得更加吃惊,想了半日方道:“你……红衣?你是昔日睿王府的红衣?”
红衣一如既往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发间插着那枚蜂赶蝶金钗,她一动,蜜蜂触须上的两粒小小金刚钻就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微微一笑,如上官颜夕记忆里一样媚态撩人,“就算昔日在睿王府里,咱们也只见过一面罢了,难为你还记得我,竟还能认出我来,真是叫我佩服呢,上官颜夕!”
红衣慢慢的说。
“不想你竟跟李家有了联络。”上官颜夕也慢慢的说道。
红衣一笑,神情里颇有些自得,“你错了,不是我跟李家有联络,是李家联络的我,他们的计划,且还要求着我呢!”
上官颜夕一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得问道:“他们让你做什么?”
红衣又是一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得意,又夹杂着一些惆怅和挣扎,这使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红衣道:“这个么你倒是不用急着问,反正这计划里头也少不了你,等李公子准备好了,我们就都要上场了。”
听红衣说话的语气,似乎是不知道李梦蝶的真实身份,连她是个女子都不知道。
上官颜夕把这一点记在心底,暗自盘算是不是可以在将来某一日拿出来利用。
她一面想着一面慢慢的说道:“多年不见了,你看起来竟是一点都没有变。”
红衣叹口气,“比不得你,被夜子玄百般呵护,只不知如今你离了他,他又会去呵护谁呢?”
上官颜夕啼笑皆非,“你们好像都对挑拨我跟夜子玄的关系很有兴趣,只不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图个乐子罢了。”红衣懒懒的道,接着有换出一副狠厉的神情,“我这些年在外面颠沛流离的吃尽了苦头,还为了生存被迫嫁给底层人士,简直是屈辱,就算杀了他,我都不能释怀!”
上官颜夕又吃了一惊,“你杀了谁?”
“还能有谁啊,我这几年的夫君呗!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