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季端有些生气,抓住老板就要拳脚相加,江亭却制止了石季端,说:“如果你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为何之前不愿与我们交谈,只是躲在后台,莫非受了胁迫?就算你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藏在桌子底下的刀你肯定比我们先知道,你却不向他们透露消息,如果你透露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制止这场袭击,死的可是京城大官的妻子,这一算,你还能担当一个同伙儿的罪名!”
江亭一番利害陈述,茶馆老板终于不再嘴硬。“是,我是受了胁迫,他们一帮人进来,我以为来喝茶,谁知他们竟然二话不说就绑架了我的妻儿关在后面,要我躲在后台不许乱说话。他们装出喝茶的样子,其实早已在桌下藏下了刀,他们窃窃私语,我不是很能听懂,但是感觉得出来,是为了袭击一辆马车。我先前听说过有京城大官前来视察,但不知道就是他们的目标。我也无奈,我全家老小都在我一念之间!”
“你还知道什么?”江亭侧过身,透过窗户看着街道,街道上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但是死过人还是没人愿意去踩那一片地,都嫌晦气。他出神地望着,可能心头有了一丝丝头绪了吧,眉头拧成麻花又舒展开。
“我感觉他们更像是西北戎狄之人!”
此话一出,确实让江亭侧目,自从沙洋开始,江亭已经感觉到了不少外地人在这一片的聚集,其中,西北口音的人确实不少,如果说是戎狄,那这一切可能将有一个大发现。自从接触了一些官府之后,江亭也知晓了乾朝的情况,乾朝皇帝年纪大了,最近几年开始迷恋炼丹和长生不老,身边有一些自称能够渡人成仙的人,有道士、巫师,当然还有江湖骗子。因为皇帝对朝政的疏于管理,西北戎狄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张,在一些边境与朝廷对抗。
“戎狄?你确定?你一个茶馆老板,哪里会知道戎狄怎么说话的,可别说来唬人啊!这里离戎狄之地可是几千里呐!”
老板讨好的说道:“我还会不知道?我这茶馆南来北往的人也还是有的,秦阳作为全国粮仓,我还是见过一些来做生意的戎狄之人,他们说话我听过,但是我发现最近戎狄人越来越多,比往年还多!”
江亭知道了那些人的底细,分析道:“那些人既然是外地人,还敢行刺,绝不敢明目张胆,所以不会住在显眼的地方,比如客栈啥的应该不会去,那么,他们来到这边潜藏的话,要么与人勾结,要么就是寄宿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说到这里,石季端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作为秦阳当地土匪,石季端是了解秦阳的一些偏僻的地界的。他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说:“跟我来!”
石季端边走边说:“整个秦阳是全国的粮仓,所以常年有往来的人,还有许多重兵把守,但是越是这样,地方越混乱!就比如说秦阳的土匪,县令一直说我们是他的心头大患,其实我们虽然是最强最有实力的,但是我们不是最坏的。在秦阳地界上,西边是我的地方,但是东边是另一帮人的地盘,那些人实力不强,而且比较散,有一个厉害的人统领这一帮虾兵蟹将,就因为势力散,所以那一带是最混乱的,也是重兵把守的地界。所有干了坏事寻求庇护的人都会跑到那边,有能力的能混一个蟹将的角色,没能力的能在那里一直生活下去!”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黑与白就是相对而生的,这自然也是相对而生!”江亭感叹道。其实石季端也不确定究竟要去哪里寻找,那些人来了之后既可能寻找合作,也可能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了。
江亭突然问:“在这一带有没有哪里会制造火药?”
石季端说有,便带着江亭到了一条隐蔽的街道上,街上有铁匠的敲打声,但是铁匠敲打的铁器并不是镰刀锄头等农具,而是朴刀、短刀、剑、匕首等武器。不过街上也很明显有一家火器店,店铺不大,而且就在街道的当中,没有街坊邻居,就那么突兀的在那里。江亭走进昏暗的屋子,里面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江亭提了提嗓音,说:“江南霹雳堂黑药!?”
确实,这一声把那个人惊醒了,他睁着惺忪的眼睛,仿佛几宿没睡觉一样,盯着江亭看了看,接着转头,鄙夷地说:“我看是谁呢,无名小子,滚滚滚,别在我这里影响我的心情!”
江亭抓住他的肩膀,笑得云淡风轻。“我说起江南霹雳堂你就这么激动,看来还是知道一些的!你对黑药这么感兴趣,想来最近应该见过,而我知道消息,前不久有一批黑药消失了,进入了黑市,想来你应该见过!而偷窃的人极有可能是外地人,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你的消息!”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还会影响我的信誉,我在江湖上可是很讲信誉的,做了这么多年火器,还没有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讲信誉,一群需要我的人在保护我,没人敢下黑手!”
这话不假。江亭也说了自己的条件。“如果你能提供消息,我能允诺你你说获得的黑药任由你私藏,绝不干涉,也不会告诉官家。甚至还能悄悄给你搞一点黑药!”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一直想要破解黑药的制作方法,可是我就是差一点,实在太高了,霹雳堂太厉害了,能制造这样的火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考虑考虑!”那人两眼开始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