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想法告诉给了朱天眼和白小青,两个人也觉得应该这么办。
我们三个人便准备了一番,向左右邻居又借了两张简易床,还有卧具,便挤在了屋子里。
白小青和我们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还是有点别扭的。
她本想自己去住那间小仓库,可听我跟朱天眼又唠叨了一番自九十年代到现在这院子里出过的离奇人命案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这茶馆里有很多的屏风和隔断,防不了小人,也能凑合防个君子。
更好在的是,我和朱老爷子,在这件事上还能算是后者。
我们三个人随便吃过了晚饭,时间还算早,白小青便找了个地方,歪倒在床上玩手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打起了瞌睡。
朱天眼和我则是天南海北的一阵胡侃,我俩好像挺聊得来的,真有点忘年交的意思。
朱老爷子的本名叫朱念文,我听了一笑,这名字起的还挺文艺范。
他跟我讲了他祖上就是干这行当的,当年还进过宫,说这明十三陵的选址就有他祖上的功劳,他的好多道道都是祖传的本事。
文革那会儿破四旧,他爹差点没被活活打死,后来他们家就再没人敢提算命呀,风水呀,阴阳八卦这些事了。
可谁知道这两年世道又变了,国学热,传统文化热,连带着这算命风水也越来越火。
你说它封建也好,迷信也罢,这世上总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老祖宗历经千年留下的东西也不能全都是糟粕。
朱老爷子在一家国营机床厂当了一辈子的会计,前阵子退了休,就把以前那点本事给想起来了。
开了一家算命馆,看风水,算八卦,全当是消遣娱乐,经常是玩得高兴了,连钱都不收,所以还闯出了点小名气。
我则跟他说了说我父亲的失踪,还有他留下来的那本yīn_mén录。
让我奇怪的是,提到yīn_mén录的时候,朱老爷子两眼一亮,下意识嘀咕了一句:竟然真有这么本书。
我觉得奇怪,追问他这话怎么讲,他却反倒是变得支支吾吾了,说以前听他爷爷说过,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最后我们连称呼都改了,我干脆叫他老朱,他叫我小子。
我俩聊了好长时间,不知不觉聊得累了,便也一歪身子,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很沉,昏昏沉沉中听见外面像是下起了雨,稀稀拉拉地下个没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隐隐约约听得身边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朱天眼已经趴在窗边,聚精会神地朝着外面看着什么。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四下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屋子里也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只能借着丁点大的光亮往外面看。
我醒了醒神儿,摸下床,凑到了朱天眼的旁边。
借着光亮一看,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子中间,月光照在那双眸子上,格外的阴冷。
看我凑了过来,他也没转头,从兜里摸出那个小鼻烟壶,递到我的手里,我心领神会,倒出了一抹粉末,往鼻子上蹭了蹭,一股子酸味窜入了鼻子,要比今天白天时的味道强烈了不少。
“这是?”,我刚要张嘴,被朱天眼一把按在了嘴上,然后用手指了指院子的中间,示意让我别出声,看着外面。
院子里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竖着耳朵,紧绷着神经,也不知道这朱天眼到底在看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怪味道又到底预示着什么。
就在这会儿,院子的中央突然冒起来一股白烟,像是飞扬而起的尘土。
还没等我琢磨过来,烟土就越来越多,细一看就像是有人在刨地,不过不是从地面上,而是从地底下。
一把一把的尘土沙沙作响得往外冒,很快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就冒了出来。
我正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一只手就从那洞口突然就伸了出来,顿时就把给我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音来。
老朱的动作麻利,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皱紧了眉头,面如铁色一般。
虽是深夜,光线暗弱,但还是能隐约地看清楚,这是一只已经高度腐烂的手,皮开肉绽,骨肉模糊,时隐时现得露着白骨和腐坏的肌肉。
那只手在地上来回得抓挠,不停得将洞口的土往外挖,没一会就掏出了一个更大的口子,随后便是另外一只同样腐烂不堪的手臂冒了出来。
这两只手臂继续不停地挖着地面,掏出了更多的土灰,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山包,而更大的一个地洞也被挖了出来。
这会儿,我的两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拼命地屏住了呼吸,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满头大汗,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很快,让我们眼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从那洞口中竟然缓缓冒出一个脑袋来,伸出半个身子,两只手撑在地面之上,不停地抓着地上的土,看样子像是想要从地底下爬上来,可无论这半截的身子怎么挣扎,始终无法从洞口中挣脱,像只被斩断的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只脑袋突然一转头,看向了我们。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惊得我和朱老爷子全都不由自主得往后一闪,这张脸的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黑洞,不过奇怪的是,眼眶里像是填满了什么东西,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银光。
嘴唇的肉已经烂成了两张皮,紧贴在骨头上,露着牙床,脸上的皮肉也腐烂的差不多了,有些地方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