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的时间里,死了这么多人,公安局就没再调查过?”。
“怎么没调查过,那阵子上面三天两头的来人,但什么也查不出来呀,急得那几位警察同志满嘴长疮,我记得可清楚了”。
“最后也没有结论?”。
金大妈撇嘴皱眉,“没有,后来订的都是自然死亡,你说邪乎不邪乎”。
我又问:“那,这姓皮的一家人,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我记得,他们搬来才不到一年,住得那个院子是皮主任工厂的宿舍”。
“他们之前住在那?”。
金大妈摇头说:“不知道,听说皮主任一家是山东人,他也是后来才调到那个工厂的”。
“出事之前,这家子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都是好端端的”。
姓皮,国营厂的主任,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叫皮少隆的人,这与张达所说的信息很吻合,我问道:“这皮家死的都是什么人?”。
“皮主任,皮主任的爱人,还有他们的一儿一女,儿子那年才18岁,女儿更小,才10岁,哎,真是造孽呀”。
“皮家还有别的人吗?”。
“您说亲戚呀,我记得老皮主任还有个儿子,不过很少回来,我是没见过”。
“他叫什么?”,我问。
大妈一皱眉头,使劲琢磨着,“我有点印象,那会儿全国人口普查,我负责这一带,那孩子叫,叫什么来着”,想了一会儿,大妈两眼一瞪,一拍大腿说:“皮少隆,那孩子叫皮少隆,我想起来了”。
皮少隆,果不其然。
二十年前消失的新郎,李晓的新婚丈夫,这二十年前的灭门案和当下的凶杀案又扯上了关系。
“皮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回来吗?”。
金大妈皱眉摇头说:“没有,从来都没看到过人影,这事说来也够怪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竟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这老皮家还是外人给料理的后事”。
“外人给料理的后事?”。
“是呀,是皮主任的一个朋友,他和另外几个人给皮家办了白事”。
“这些都是什么人?”。
“我记得有个姓张的,还有个姓陆的,其他人我就记不清了,反正这两人是领头的”。
“你还记得具体叫什么名字吗?他们都是干什么的?”。
金大妈摇了摇头,“那可记不住了,这帮子人挺怪的,也不愿意跟胡同里的街坊打招呼,大伙说帮忙,他们也不搭茬,神神秘秘的”。
姓张,我心里一紧,张家来也姓张,李晓与张家来有往来,皮少隆又是李晓的丈夫,难道,这个姓张的,会是张家来?
我问道:“这伙人都多大岁数?”。
“我记得,都是四十岁上下的模样,奥,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两个姓张的,一个岁数大,一个岁数小,小的看着也就二十来岁”。
二十来岁,张家来今年是四十二岁,二十多年前正好就是这个年纪,“这个姓张的,是不是叫,张家来”,我试着问道。
金大妈琢磨了一阵,摇了摇头,“哎,我这岁数大了,脑袋不好使了,真的记不清了,而且这时间也实在太长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这个胡同才改了名字?”。
“哎,可不是,这件事闹得太吓人了,大伙忌讳,所以就联名向上面申请,把胡同的名字给改了”。
“这家人的院子在什么位置?”。
金大妈指向胡同的尽头,说道:“就在胡同的另一头,你要找的那个清风堂门诊的对面,自从出了那件事后,那个院子里的人就陆陆续续得都搬走了,就再没住过人,皮主任厂里的人都不愿意住,分给谁谁都不来,后来往外面租,价钱便宜多了,也没人敢租,几年前有个浙江来的商人租过,住了一阵子就跑了,说是屋里老有怪事,邪得慌,吓人,这不,都落荒好多年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地界”。
我往胡同的另一头望了望,跟金大妈道了谢,往胡同里走。
很快,眼前就冒出来一个破败不堪的小院子。
这间院子很好辨认,两扇院门已经糟烂,上面的铜锁挂满了锈斑,依稀还能看得见当年封条留下的痕迹,上面写着什么金属三厂几个模糊的黑字,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进过这里了。
我趴在门缝上,使劲向里面张望,模模糊糊得看到,这个小院子不大,三间土灰色的瓦房围在一起,那间正房很高,房顶高高凸起变成一个三角形的屋脊,一看就是间老房子。
院子乱七八糟得撒满了各种杂物,窗户的玻璃也残缺不全,整个院子一副凋零破败的模样。
我使劲往里面看,隐约可以看到屋中凌乱糟烂的家具,屋顶的瓦片大多也已经剥落,院子的青石板路上长满了荒草。
这第一眼看上去,这个院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居而已。
我试着拽了拽铁锁,虽然并未用力,但十几年的锈蚀已经让它脆弱不堪。
咔嚓一声,铁锁竟然断了,木门发出一串刺耳的吱呀声,在我面前缓缓而开。
一阵带着霉腐味道的阴风拂面而过,让我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院门竟然被我给拽开了。
我面对着眼前的院子,突然心头一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竟然打了冷战。
这会儿日头正烈,但这个萧瑟的小院居然让我觉得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