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树上飘飘荡荡得挂着个东西,这会儿晨雾有点大,看得有些模糊,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人。
我扒开荒草丛,连跑带爬得凑了过去。
半人多高的树枝上果然是挂了个人,这会正背对着我,像是吊死在树上的。
我小心得绕到这人的前面,抬头仔细一看,愣住了,这不是人呀,这只是根麻绳而已。
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根绳子的一头在树枝上绕了一个圈,还打了个结,看着就像上吊似的。
而更奇怪的是,麻绳的上面挂了一件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看上去可是有些年头了,所以我从远处才觉得这树上挂了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树上会挂了根麻绳子,麻绳上还挂件衣服,这算个什么路数。
我觉得这里面八成有文章,想了想便决定把这东西给弄下来,看个明白。
我翘着脚尖,使了半天的劲,那个结打得挺紧的,拽了半天也拽不下来。我看了看树的周围,有很多碎石块,而且树干也有个坡度,费了一番劲儿,垒了石台,垫着石块,踉踉跄跄得上了树,解开了麻绳,衣服和绳子应声落地。
当我拎起绳子后,暗吃了一惊,这里面果然还另有玄机。原来绳子是拴在一根木头棍子上的,绑着绳子的那头有明显折断的痕迹,而且是被利刃以极快的速度砍断的,留下的切面很平整。
那件糟烂的衣服也很诡异,能看得出来,这衣服是件大褂,材料很粗糙,颜色是暗蓝色的,就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工作服。
我翻看着衣服,越看越觉得不大对劲,衣服上有几道口子,这些口子的边沿很整齐,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我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被刀划破的,从破旧的程度来看,这些痕迹还是在不同的时期留下的。
不仅如此,更可疑的是,除了口子以外,这件衣服上还有不少的窟窿,边沿有烧焦的痕迹,是子弹,是子弹贯穿后留下的。
弹痕,刀痕,这件衣服还真是热闹,难道有人穿过他吗?穿着它的人又去了那?为什么会挂在这荒山野岭里面?
我满肚子的疑问,顺手剥开了衣服,惊讶的发现,破布片儿的里面塞满了干稻草,衣服一敞开,哗啦啦全都落了下来,蜈蚣蚂蚁也跟着往外窜。
我赶紧左右乱跳好避开它们,等这些毒虫全都散去之后,这才看清这衣服里的模样。
原来,这里面是一副人架子,说是人架子,其实就是一根粗木棍,上面拴了两个木条,下面也拴了两根木条,算是胳膊和腿脚了。
木头的上面打着些小的孔隙,里面绑了细细的麻绳子,看模样应该是用来绑刚才的干草的。
这东西,应该是个稻草人呀。
那这么说来,木棍子的上面应该还有一个脑袋,看这木棍上端的刀口,这颗脑袋,应该是被人砍掉了。
我四下找了找,没什么发现,这半人不人的草人看得我后背发凉,心里泛着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挂在这地方。
难道,是农民用来防鸟兽用的吗?可这深山老林的,那有农作物呀。
正在我琢磨的功夫,突然觉得身后的草丛中有动静,唦唦一阵乱响,好像是有人躲在里面。
声音引得我赶紧回头去看,几颗低矮的灌木来回摆动,一串树叶摩擦的声音传了过来,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有东西跑了,什么玩意。
我反应过来后赶紧跟了上去,但是山路太难走,脚下坑坑洼洼的,别说追人了,就是走路都难,我追了一段距离,眼看着前面的枝叶乱动,可就是追不上,那东西窜的极快,三下两下就没了影子。
很快,周围就安静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被一片密林包围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刚才枝叶太密,我没看太清楚,心想着可能是狍子或者兔子什么的吧,别自己吓唬自己。
我想了想,决定先不理会这些,继续往山上走。
但是很快,我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茂密的野草,树木也密了很多,枝叶遮天,藤蔓挡路,几乎已经没地方下脚了。
我本想顺着刚才来的路回去,继续找好走的路往上摸,可走了一会儿就有点傻眼了,刚才跑的太急,根本没记路,自己好像是有点迷路了。
这么一想我就有点慌了神儿,开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来回乱撞,可这路是越走越瞎,低头看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没想到我在这个小山头里已经转了整整一个上午。
山里的气候又潮又热,身上已经被汗水泡透了,像洗了澡一样,树上的落叶树胶掉在身上,又粘又脏,难受的很。
还有无穷无尽的蚊子和苍蝇往脸上撞,哄都哄不走,简直让人崩溃。
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可感觉自己像是在绕圈子,始终找不到方向。
这会儿,已经是有点精疲力尽了,幸亏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多了个心眼,从车里带来了很多的饼干和面包,还有矿泉水,总算能补充点能量。
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腿一软,一头倒在了一颗树下,塞了几口面包,可能是今天起的太早了,这会儿竟然困的不行,上下两个眼皮直打架,我使劲得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睡着了,这荒郊野外的太危险。
可两只眼皮实在不争气,不知不觉中就打起了瞌睡。
这一觉睡得简直是昏天黑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的感觉都没有,睡得如同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