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晚陈冬杨都在医院病房里面陪伴着章雅清，很困，但不敢睡，连出去买咖啡都不敢。
清晨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章雅清醒了过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喊疼，下意识抬手要摸自己的脑袋。
陈冬杨连忙抓住她的手，让她不要乱动，同时飞快按了服务铃通知医护人员。
片刻以后，护士走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她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飞快的跑去叫医生。
还是原来的医生，他让陈冬杨走开，她给章雅清做检查，做的很专业，进行了各种的测试。期间陈冬杨无比紧张，很害怕章雅清的脑子会出问题，如果是那样，自己不得照顾她一辈子？幸好老天爷没这么残忍，医生检查完之后说，人没什么大碍，比较迟钝是正常的，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休息几天，脑袋不晕了就好了。
医生刚说完，章雅清就吐了，扶着床沿吐了一地，护士都要哭了，医生倒是很耐心，反正不用他收拾。
给陈冬杨交代了一些怎么照顾之类的问题，医生就匆匆去忙别的病人了。护士拿工具进来打扫，陈冬杨连声和她道歉，她皱在一起的眉头才稍微有了一些舒展。
护士打扫完离开，陈冬杨再看章雅清，闭着眼睛，不知她是睡了过去还是不想面对自己。
陈冬杨试探性喊了她一声：“清姐，你饿不饿，渴不渴？”
章雅清没言语，她就是装睡，陈冬杨是试探她她也知道，刚刚医生交代过，暂时不能吃，不能喝，她有听见。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虽然她都没有言语，但从她的呼吸频率听，陈冬杨基本肯定了她并没有睡着。
他继续说道：“清姐你干嘛这么傻？你这样伤害自己，我会很内疚的。”
章雅清说道：“你拒绝我你就不内疚吗？”
“内疚，但至少我对你诚实了，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难道你希望我像那些渣男那样，装傻睡了再找机会分？”
“你就不能试着和我一起？如果真的不行，我会死心。”
陈冬杨沉默。
尝试和答应有什么区别？什么才叫不行，谁定标准？自己的标准和她的标准冲突又怎么办？
火是不能玩，爱情是不能试的。
章雅清也不再言语，不是不想睡，她想，但脑袋真的很晕很晕，稍微动一动就想吐，很痛苦，她希望有个人能打自己一拳，让自己睡过去，最好能睡上几天，其它的等醒来再说。
就这样，彼此沉默着，安静着，这种平衡最后被电话铃声所打破。那会已经八点半，欧阳倩打来电话，问陈冬杨去上班没有？陈冬杨告诉她，他在外面，今天应该不会回去，让她有事打电话。
匆匆挂断以后，陈冬杨听见章雅清说道：“如果你忙，你走吧，反正你留下也不是我需要那一种留下。”
她的话让陈冬杨心如刀绞，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陈冬杨又没有作声，他静静坐着，守着她，以防她再做傻事。
约莫过了半个钟，章雅清睡了过去，陈冬杨也靠着床沿打着瞌睡。
下午三点钟，陈冬杨被电话铃声吵醒，是吕薇的来电，她急急出去外面接听，吕薇说道：“师弟在忙什么？午饭没见你来吃，问欧阳倩，她说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
“我在外面，有个朋友不舒服。”
“你在孟州有朋友了？”
“港海过来的。”
吕薇明显想继续往深处问，但她从陈冬杨的语调里面感觉到了，陈冬杨不想多说，所以她忍了忍：“嗯，那你照顾好自己，如果需要的时间比较多，你给欧阳倩多做一些交代。记住她的职位，她是你的助理。还有，需要帮助了告诉师姐。”
这一刻陈冬杨的内心是感动的，虽然相同的话“需要帮助了告诉师姐”，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但却每一遍都是历久常新的。从小到大，因为他是男孩，他是哥哥，所以他都是说类似的话的人，吕薇出现以后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也是有人溺爱的。
陈冬杨说道：“师姐，我知道了。”
吕薇挂了电话继续她的工作，陈冬杨返回房间继续陪伴依然处于熟睡状态的章雅清。
到了晚上八点钟，章雅清还没有醒来，陈冬杨不免担心。他去找医生咨询，医生说这很正常，今早那么快醒，有一半是因为药物的介入，另一半则是潜意识，被疼醒和吓醒之类。醒过来再回头睡，那是轻松的，修复性的睡眠，所以会睡的比较久，伤的是脑袋，睡两三天都有可能，完全不用担心。
不担心吗？陈冬杨还是担心，非得拉着医生去做了一通检查。
医生走后，陈冬杨才听见自己肚子叫得厉害，他交代了护士多看看章雅清，还相互留了电话号码才敢出去。
也不敢去太远，就在马路对面找了一家面馆，叫了一碗肉酱面。
想到一时半会自己不方便回去，确实店面也很多事情忙，陈冬杨给欧阳倩去了个电话，做了一番详细交代，让她多点去店面，发现问题就拍视频和照片发过来。
和欧阳倩说的差不多，面也已经端上来，正打算挂电话，突然电话另一端传来马文的声音：“哥们你搞什么飞机呢？失踪一天了，给你微信也不回，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陈冬杨说道：“我有点事回了港海。”
反问非常激动：“我靠，你不会是回去找柳烟离吧？”
“我没有。”
“发誓，你给我发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