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饶命，奴婢们不敢了。”这几个宫女素日里仗着李妃横行宫中，寻常一点的嫔妃都不被她们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敢李妃一句话就蠢蠢欲动，来拉扯婠婠和佳宁公主这两位主子。
然而看见婠婠如此威严，她们顿时就畏惧起来。
“你好大的口气！”李妃顿时恼怒了。
她指着婠婠冷笑问道，“难道你还要指责我无理取闹不成？！”
“是与不是，娘娘心里清楚。”
婠婠淡淡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妃。
“我若是娘娘，就该禁守宫规谨言慎行才是，为何一再与我们这些小辈为难呢？若说我与公主心中对宫中长辈都十分恭敬，可是娘娘，您今日如此言行，真是叫我无法维持素日里的恭顺。”她说得慢条斯理，也句句在理，可是李妃却听出婠婠口中的怠慢之意，见她对自己如此轻视，气得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啊，你是个高贵的人，奴婢们打不得你，我倒是要瞧瞧，我打你，谁还敢说些什么！”
婠婠怎么可能吃亏，在她高高扬起手来的时候，伸手就握住了她举在半空的手腕儿。
燕王又不用争夺储君之位，她也不必谨言慎行，对别人温煦客气。
少女的纤细的手握紧了李妃，婠婠出身边关，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十分柔顺，可是边关女子纵马边城的时候，李妃还在宫里绣花儿呢。
她的力气不小，握紧李妃的手叫她动弹不得。
“你敢反抗我？！”
“这天底下，还没有等着挨耳光的道理。”婠婠将李妃的手压下来，看见她一双眼睛里都是愤怒，冷淡地说道，“我与公主对娘娘的劝说都是金玉良言。娘娘你今日，可不要受了小人的挑唆。”她当然乐意看见李妃倒霉，可是她也着实讨厌端仪公主这等搬弄是非的小人。而且端仪公主若当真与康王联合，那也太有心机了。因此，婠婠不介意在这里踩端仪公主一脚，明眸流转，柔声说道，“只知道说人是非，也配做这天家贵女吗？”
“你是在羞辱我吗？”端仪公主也听出来了。
婠婠笑了笑。
李妃被她甩开，顿时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上，回头，狼狈地看着婠婠，一时竟拿她束手无策。
毕竟，婠婠身份高贵，这些宫女如今被她震慑不敢动手。
可是叫李妃亲自动手……就算是她和端仪公主捆一块儿去，也不是婠婠的对手。
“好啊，好啊你……”李妃气得跟抽了疯儿似的，手指指着婠婠颤抖。
“若娘娘真的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觉得我与佳宁公主怠慢了娘娘理该受罚，那便不如去太后娘娘面前告我们。娘娘，您也是后宫嫔妃，您也该得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管束。这后宫之中发生什么不平事，当然是要两位娘娘做主。只是我担心，李妃娘娘您心里也知道，我与公主都是无辜的。”婠婠柔和地说道，“若是换了别的王妃，只怕早就闹了起来。我家殿下在朝堂一心为国为陛下尽忠，他的王妃却在宫中被您这样羞辱！若不是我想要息事宁人，不愿惊扰了两位娘娘的清净，我……”
“哀家还有什么清净！早就被闹开了！”
婠婠话音未落，就听见太后冰冷苍老的声音在宫门外传来。
李妃的脸色微微一变，用力瞪了一眼巧言色令的婠婠，转身往佳宁公主寝殿门口去迎接。
佳宁公主在婠婠的身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必然要被训斥的，佳宁，你也不要再添油加醋。万事过犹不及。”婠婠压低了声音说道。
佳宁公主握了握婠婠的手。
“你放心，我明白。”她当然不会在太后面前以下犯上，以小辈的身份来指责李妃对自己的种种呵斥。她只要露出委屈的样子，什么都不说就足够了。婠婠和她一般无二的想法，因此也没有想着去告状，一块儿走到门口去，看见太后脸色沉沉地走进来，婠婠急忙上前扶着太后走到了寝殿的外面的宫室去，轻声说道，“是我今日有些吵闹，叫娘娘担心了。”
“你这算是什么吵闹，就算请罪，也是另有其人，而不是你。”
太后严厉地看住了李妃。
李妃委屈得恨不能流泪。
她这一次是真的被婠婠和佳宁对自己的不敬给气坏了，可是看见太后竟然还在厌恶自己，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太后哽咽地说道，“臣妾知道，臣妾在太后娘娘的心里一向都是没位置的人，娘娘素日里也讨厌臣妾，憎恨臣妾给陛下生了长子，把臣妾当成威胁。”她气恼起来，又今日没有李美人在身边劝慰，因此越发把素日里在心中想到的那些揣测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了。
“因臣妾碍了娘娘的眼，挡了娘娘心肝儿的路，娘娘一向都不喜臣妾。如今见臣妾与人有了争执，不问青红皂白，先来骂臣妾一通！”
“你这是什么话？！”太后顿时怒声拍案。
“难道不是？昨天娘娘已经因小人谗言羞辱臣妾，臣妾冤枉，却也没有忤逆娘娘。可是娘娘今日，为何不问究竟，先来刻薄臣妾？！”李妃眼眶发红，见太后的脸色都气白了，越发地指着婠婠和佳宁公主控诉说道，“娘娘没有看见不成？这两个丫头口出狂言，我服侍御前几十年，又为陛下诞下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如今却连两个小丫头都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口口声声臣妾没有资格管教她们，口口声声太后娘娘会给她们做主！”
“难道她们说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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