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冷淡的声音传来,顿时就叫那几个仆人的动作停止了。
甚至连那美艳的女子都停下了手中鞭笞下人的动作。
“是你啊。”
她带着几分鄙夷,居高临下地看着燕王,仿佛在看很卑贱的东西。
燕王在这样的目光中无动于衷。
“怎么,燕王殿下有何贵干?”
见燕王冷淡地看着自己,这女子冷哼了一声,抚弄了片刻满头如云一般的乌发,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仿佛深宫之中最尊贵的妇人。
可是方才她喝骂侍女,当街鞭打侍女血溅当场,还要杀马给婠婠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婠婠此刻看她就如同在看一个暴躁易怒的火山一般,她也不大明白燕王为何要出言阻止,不由拿一双眼睛看向燕王的方向。
“这马不错,本王要了。”燕王的目光扫过婠婠,方才淡淡地说道。
“你要了?”
“千里驹,却被姑母这样践踏,本王看着心里不快。”
燕王也是曾经征战沙场的武将,自然也明白马匹对于战士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伙伴。
他们和马匹甚至生活在一起,那些老兵,甚至在最危机的,饥寒交迫的关头,宁愿自己忍着饥饿寒冷,也不会动能给自己带来食物的马匹一根毫毛。
这种源自于兵将与这些生富贵之乡的勋贵们会将的冲突永远都无法缓和。
帝都这些繁华膏粱之中的勋贵只将马当做畜生。
可是对于燕王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他垂了垂眼睛,想到婠婠方才对那惊马的在意和担忧,嘴角微微勾起。
所幸,还有一个小姑娘,与他有一样的心情。
“燕王,你是在指责我?!”
“本王救了姑母,难道姑母不知感恩?”虽然燕王口称这女子姑母,可显然对她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甚至连一点和气都欠奉,摆出一副死人脸来,用十分冰冷淡漠的表情说着很冷淡的话。
这个模样顿时就叫这女子气得发抖,她高高的胸脯儿用力起伏,一双美目所及,看到的都是帝都的行人在看自己被燕王冷淡,越发恼怒起来,尖声叫道,“叫我把我的东西给你这个下贱的货色?你做梦!”
“杀了,杀了!”
她的声音更加尖锐,纤细的手用力地挥动。
然而一旁却有两个黑甲侍卫无声上前,将那惊马夺走,立于燕王的身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他竟然敢抢自己的东西,那美貌女子就尖声叫道。
“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本王何必多说。”燕王就露出几分不耐,见那女子都要昏过去了,气得直翻白眼儿,就漫不经心地转着拇指上一枚碧绿的扳指缓缓地说道,“跟个疯婆子一般,还有脸出来叫人看笑话。本王若是姑母你,就把自己那张老脸好好儿地藏在公主府里,免得连累皇族跟你一块丢脸。”
他刻薄极了,完全没有给这位姑母大人留一点的脸面。
可是婠婠却完全生不出对着女子的同情。
她只觉得痛快极了。
“六安公主,顾好你的脸面。”燕王冷冷地说道。
婠婠正听得心里高兴,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看向那美人。
原来……这就是曾经想要嫁给她父亲楚三老爷的六安公主。
这一刻,婠婠突然就明白了楚三老爷的苦楚。
谁敢娶这样的公主回家啊?
她一双美目只飞快地抬头看了六安公主一眼就收了回去,然而这动作却令六安公主敏锐地发现了她。她深深地呼吸,用厌恶的目光盯着燕王看了片刻,一下子就将狠戾的目光看向了婠婠。
且见下方那穿了一件洋红色长裙,娇艳动人的年少的女孩儿那般美丽,那透着清纯年少的鲜活是她如今再也回不到的年轻,六安公主的目光之中就露出几分厌恶来,指着婠婠就冷笑道,“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敢阻拦本公主的车架!”
“公主的车架惊扰百姓,只怕明日,会有人弹劾公主。”罗秀知道当年六安公主与楚三老爷的纠葛,恐这女人伤了婠婠,就将她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六安公主戾气深重地看着罗秀。
“哟,这不是罗国公世子?帝都出了名儿的端方君子吗?怎么,今日也知道带个小丫头出来fēng_liú快活?”六安公主为人尖锐,结仇无数,她厌恶痛恨很多人,可是此生最为痛恨的,却是抢走了自己心上人的周氏。
因罗国公夫人是周氏的姐姐,因此六安公主就把罗国公府给恨上了,这些年见了罗秀总是冷嘲热讽。从前罗秀由着她,可是此刻见她说出这样不堪的话,顿时仰头,一张雪白俊秀的脸生出了怒意。
“公主当街污言秽语,只怕陛下知道都会恼怒。”
“你还护着她?可见关系并不寻常,你们不会有了苟且……”
六安公主才说到这里,却只听得一声巨响!
她面前宫车的车辕顿时木屑炸裂飞扬,一柄重剑剁进了她面前的宫车底板上。
“闭嘴。”燕王一剑险些将六安公主的宫车都劈做两半,见六安公主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便冷冷地将重剑从车辕上拔出来,在手中握紧,看着这一下子就爬进了宫车深处的色厉内荏的女人冷冷地说道,“再敢说她一个字。本王就送你上西天。”他说起弄死谁的时候,那语气神态就跟喝一口凉水一般轻松简单,完全没有将六安公主的身份地位放在眼中,婠婠只觉得这一剑气势惊天,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