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白羽早已经等候多时。
远远的看见梁王策马而来，她便立刻迎了上去。
“公主。”姬丹轻声道。
他嗅了嗅，没错，确实没有体香。
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和硕公主不论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都深深烙印在了他心中。
说什么体香？如果有，他早发现了。
“替我杀姬封，你愿意么？”白羽语出惊人。
梁王略有惊讶，天底下从未有人开口要他杀自己的兄弟，和硕公主可真敢说。
白羽见他没反应，急道：“只要你肯答应，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
秦红药不能枉死，必须为她报仇！
“既然公主开口，本王答应便是。”姬丹看似轻描淡写地应下，心中却掀起波澜。
谋杀当朝皇子，理由呢？
“红药死了。”白羽轻声道：“在汤泉宫，姬封侮辱了她。”
姬丹眼眸一闪，面有怒容！
曾被小心叠好的纸张，白羽将它递给姬丹。这是秦红药的遗书，里面写着那夜在汤泉宫发生的一切。
哪怕曾是京中第一名妓，也不妨碍秦红药心中有一片名为‘爱情的净土。
为报答白羽意外蒙受侮辱，因无颜再见姬丹而选择自杀。
秦红药性格的英烈、决敢，远在白羽预料之上。
那一夜，若秦红药呼喊着把她找来，结局又会怎样？
白羽自嘲着摇摇头，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看完遗书，姬丹轻声道：“本王欠秦姑娘的，已无法偿还。”
“你母亲姓陆，对吗？”白羽突然转移话题。“大楚国上下，并无哪个显赫大族是姓陆的。”
姬丹点点头：“母亲本是宫女，偶然被父皇临幸，故而在后宫位份一直不高。”
原来是这样？
白羽仰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眼眸中的情意是遮盖不住的，她能看出来。
“真的是你。”她幽幽一叹，将手贴在梁王心口处。“害我找了这么久。”
姬丹听不懂，沉默不语，但依旧流露出愧疚的眼神。
“……红药，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白羽略作停顿，又道：“我欠殿下的人情，你需要我如何报答？”
姬丹两眼专注地望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羽懂了。
她取出文房四宝，落笔写下两个字，幽幽道：“做到这件事，我嫁给你。”
他是爱人，她本就要嫁给他。可这一世，白羽破天荒地提出条件。
那白纸上，写着‘平妻’二字。
……
………
半个月后，南疆太守李延造反，拥兵十五万割据南疆六城，凭借悍江天险与大楚对持。
此时的金銮殿上，两位封王的皇子正与群臣耐心等待着，楚帝即将临朝。
趁着父皇还没来，姬封冷笑对姬丹道：“二弟，我听说你打算凭治水、平匪之功，求父皇将和硕公主下嫁与你？”
“是又如何？”
白羽的婚事，终究不由她自己做主。
“难道你忘了？有些话，为兄不明说是为了给你留脸。”姬封压低声音警告道。
“不如你明说吧，本王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没脸。”姬丹面无表情道。
姬封当然不好意思公开承认，他曾经在汤泉宫对和硕公主用强。
他更不知道，当夜的女子是昔日京中第一名妓。
若找人验身，姬封反而要落个诬陷和硕公主清白的罪名。
楚帝来了。
他寒着脸在龙椅上落座，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便问道：“李延造反，谁可为朕分忧？”
姬封冷笑。
国事为重，看姬丹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求娶和硕公主？
“父皇，儿臣有事请奏。”
姬丹果然站出来了，听他的语气完全不关心南疆有人造反？
“说。”楚帝依旧寒着脸。
“儿臣与和硕公主两情相悦，恳请父皇赐婚。”姬丹看似随意地掏了掏口袋，取出一样东西。“和硕公主亲笔书信在此，她也拖儿臣转达心意。”
姬封一愣，顿时脸色铁青。
狗男女！为了勾搭在一起，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示爱？
他心中暗恨：“罢了！得不到这胡女又怎样？父皇忌惮姬丹兵权已久，未必肯封他做太子。哼，姬丹小子，你的女儿本王先睡过了，也不算亏！”
姬封正意淫着，楚帝也终于开口了。
“丹儿，朕刚才问李延造反之事，你是没听见吗？”
果然，楚帝似有心不答应这桩婚事，白羽的亲笔信看都不看，只依旧把话题停留在南疆叛军上。
“儿臣已经听见了，区区十五万叛军、李延之流而已。”姬丹淡淡道：“若父皇恩允，儿臣完婚后便出兵平叛。”
“嗯？”楚帝流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非得先结婚，才肯卖力气？这是在敲诈楚帝！
“丹儿，朕教导你多年，还不知‘国事为重’的道理吗？”楚帝微怒道。
“父皇说得不错！”姬封也站出来朗声道：“国事当前，二弟却只顾儿女私情，实在有违父皇教诲！父皇，儿臣请命去南疆平叛，为父皇解忧！”
他上前一步，姬丹便静悄悄地后退一步，好像把平叛争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大哥？
楚帝沉默片刻，才道：“封儿有信心？李延乃是宿将，不可小觑。”
“儿臣也曾随父皇南征北战，自幼更饱读兵书，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姬封朗声道。
大楚国，公认会打仗的皇子只有姬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