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上得白羽昏昏欲睡。
她估摸着木兰青大概是偏爱文学的，课程的内容多与散文诗歌有关。
可惜木兰青除了照本宣科，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
她的讲课内容对寻常的古城女子或许还算新奇，可在白羽眼中，恐怕木兰青连做个合格的老师都还不行。
“啊……”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立刻便吸引了木兰青的注意。
“白同学，你觉得我讲课很乏味吗？”
“额……没有。”白羽赶忙把嘴捂住。
“那你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没有教养吗？”
木兰青是从来不顾及他人脸面的，直接训斥白羽，哪怕她刚才打哈欠的动静其实不大。
旁观的学生们一脸幸灾乐祸，竟没有谁同情白羽。她们潜意识中都没有认可白羽的身份，只记住她是古家的一名丫鬟。
丫鬟就是下人，而她们却都是富家小姐，身为下人的白羽自然低她们一等。
小姐们怎么会同情下人呢？
“抱歉木老师，我每天早起烧热水给少爷洗脸，有些睡眠不足。”白羽实话实说。
这个时代还是落后啊，哪怕是古城最富庶的人家，依然免不了早起劈柴烧水。
一听她干伺候人的活，同学们都笑了。有个富家小姐不那么怕木兰青的，便调笑道：“木老师您就原谅她吧，当丫鬟的确实辛苦。像我的贴身丫鬟，每天也是鸡没叫就起床干活，前两天还累病了，很是费了些汤
药钱。”
木兰青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家里也养着下人。
她虽略知道下人辛苦，却不同情。
仍不满白羽刚才打哈欠的行为，木兰青索性指着教室角落道：“把你的桌椅搬到那里去，以后墙角就是你固定的席位。”
白羽一愣，觉得木兰青有些过分了。
“请问木老师，同样是交学费上课，为什么我要坐墙角？”
班里一共二十几个席位，在宽敞的教室里只占中间一部分。
墙角，是堆放扫帚等杂物的地方。脏乱不说，分明有排挤贬低白羽的嫌疑。
木兰青却不耐烦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在场的都是什么身份，与你一样么？难道在古家，你能与古墨寒并排坐着，而不是站他身后伺候？”
终于还是把人分出三六九等了？
白羽觉得好笑，十分钟前木兰青还念了一段歌颂平等自由的新诗歌，这会却不忘她丫鬟的身份？
“你若不服气，就把古墨寒找来跟我说话。他如果觉得你有资格与别的同学坐一起，我便许你搬回来。”
这么点破事，还要惊动古墨寒？
白羽才不愿意，让古墨寒看见自己在学校被欺负？她不是软柿子，更不会为这点小事向男人抹泪求助。
“不必了，坐角落挺好。”
白羽索性撸起袖子，把那堆杂物统统搬开。又拿了扫把，一口气将专属她的角落打扫干净。
“白同学，上课时间，你这是干什么？”
木兰青恼了。
白羽这一扫地，她的小角落干净了，教室里却扬起了尘土。
一向最爱干净的木兰青，看着渐渐肉眼可见的灰尘在空中飘荡，已经没心情继续待在教室里了。
“打扫卫生啊，怎么了？”白羽笑道：“莫非只有你们爱干净，我这做丫鬟的却不知道保持卫生？”
“你……今天自习！”
木兰青实在待不下去，把教科书往讲台上一甩，拂袖而去。
别的同学见老师走了，也捏着鼻子离开教室。
“吃饱了撑的。”白羽冲那些人的背影翻白眼，懒得跟这些半开窍的傻妞一般计较。
只是从这日起，白羽在宛秋学堂连一个朋友都交不上了。
大家都知道木兰青不喜欢这个丫鬟学生，也都自持身份，从不主动搭理白羽。
又过了几日，白羽突然发现刚刚走进教室的木兰青有些颓废。
她眼窝深陷，像是失眠了似的。
这倒罢了，连一贯梳理整齐的长发也有些凌乱。
木兰青站在讲台上，白开水似的念着教材。这次不仅是白羽，连别的学生都是哈欠连连。
终于，木兰青自己大概也没心情继续讲课了，却把目光投向白羽。
“白同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其他同学自习吧。”
一听说自习，女同学们欢喜得险些笑出来。
她们只求上满一学期，顺利从宛秋学堂毕业，便算镀金完成了。
至于学堂上枯燥乏味的课程，少上一堂她们更乐得清闲！
“木老师，你找我有事？”白羽跟着木兰青走进办公室，好奇问道。
木兰青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才道：“我安排你坐角落，你可心有不服？”
“没有啊。”白羽摇摇头。
角落被她打扫干净，还不用和那些满身胭脂粉的娇小姐挤在一起，白羽觉得很舒服。
“嗯……”木兰青沉默片刻，居然破天荒对白羽露出一抹微笑：“你来学堂也有几天了，古墨寒可关心过你学习的进度？如果他有时间，可以直接来学堂找我。”
干嘛把古墨寒找来？
白羽直接摇摇头：“少爷最近挺忙的，倒没问过我学习的事，不用把他找来。”
木兰青脸一沉，暗骂自己想太多。
区区一个丫鬟，古墨寒肯让她来读书已经是大恩典了，怎么可能关心她到这种程度？
可是……木兰青现在想见古墨寒。
“这样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