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ll,”麦考夫终于闲闲开口,“我对此表示怀疑。”
夏洛克眉心轻蹙,侧头注视故作神秘的兄长:“为什么?她到底在哪?”
麦考夫嗓音愉快地告诉他:“今天泰格美术馆有一场画展,展示的是十七世纪的珍贵画作。很值得一看。”
夏洛克了然点头。她现在是伦敦艺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确实会对这样的画展感兴趣。
但麦考夫却又接着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听说是她一位热心的同学赠送了一张门票。展品中还有几幅伦勃朗的真迹,或许我也应该去看看。”
幽暗光影中,夏洛克沉思地抚了抚唇角,低声问:“哪位热心的同学?”
不等麦考夫回答,夏洛克已经自己说出那个名字:“哦,迪恩.沃德。”
在福尔摩斯先生精湛的记忆里,这个名字在安妮的博客上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两人在安妮工作的餐厅遇到,知道了彼此是校友。一次,是对方邀请安妮去伦敦眼,但是安妮拒绝了。
现在,是第三次。
夏洛克漂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迪恩.沃德第一次遇到安妮是在一年前……
很好,这么久了,还没放弃。
.
泰格美术馆位于泰晤士河南岸,与古老宏伟的圣保罗大教堂隔岸相望,是伦敦最为著名的美术馆之一。
安妮是来到美术馆之后才知道,邀她来看画展的并不是舍友,而是迪恩.沃德。
虽然被夏洛克嘲讽过恋爱经验不足,但安妮也不至于笨到看不出这位迪恩同学想要做什么。更何况,对方也丝毫没想掩藏追求之意,只是屡次碰壁,才找了安妮的舍友帮忙。
迪恩.沃德的名字只在安妮的博客中出现过两次,但他这个人在安妮生活中出现的次数可远远大于这个数字。自从两人在安杰洛的餐厅偶遇后,迪恩几乎每周都要改换各种名目邀安妮出去。
一开始安妮并没有意识到迪恩的意图,所以在博客中提及了两次,明白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她不希望夏洛克有什么误会,更不想他着急吃醋,或是有一丁点不舒服。
面对迪恩的热情,安妮一开始还会找借口回绝,到后来,所有的借口都用遍了。安妮也委婉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可对方仍是热情不减。
记得当时迪恩说:“已经五个月了,我从没见你男朋友出现过,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存在,你应该立刻甩了他,选择我。因为显然,作为男朋友,他非常不合格。”
迪恩以为这只是安妮拒绝他的另一个借口。
但安妮听完立刻生了气,很严肃告诉他:“当你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不应该随便加以评判。”甚至还有些失控和幼稚地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比你好一万倍!”
事后安妮非常后悔,迪恩并没有恶意,她却出言不逊,便找机会道了歉。
她真的很少发脾气,仔细想想,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态,都是因为夏洛克。
迪恩.沃德没有再出现,安妮终于放心,她真的非常不擅长拒绝人。可是今天,本来约好一起看画展的舍友突然打电话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安妮没有多想,一个人进了美术馆,然后就“巧遇”了同样来看画展的迪恩.沃德。
大概看出安妮的尴尬,迪恩这次倒是很识趣的简单打过招呼后,便自行离开,没有继续纠缠。这让安妮松了口气。
在夏洛克离开的这两年,安妮学会了用画画平复时而激烈难过的心情。他呢?当他想起她,又会做些什么呢?
画展大厅内,安妮在那幅《凭窗的亨德丽吉》前停住脚步,怔怔地看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这是画家满怀深情为爱人画下的画作,这有点让她想起夏洛克。
安妮看得入了迷。
她想,她也要画出这样的画,把心中所有的热情都融入至画笔和颜料中。
安妮出神的专注,但是展厅内极为安静,只有偶尔的低语声,所以身后突然响起靠近的脚步声时,安妮立刻听到了。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安妮猛然回头。
但又马上怔住。身后的人是迪恩.沃德,不是……
心里就那么狠狠一阵刺痛……
现在,她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吗?
迪恩也被安妮眼睛里的神色震了一下,那样明亮的目光,在看到他之后,却迅速暗淡下去。
回神之后,迪恩又上前两步,停在安妮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在等人吗?”
安妮已经快速收拾好情绪,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是在等人。事实上安妮最近一段时间都过得有些动荡起伏,虽然这些动荡只是在她心里,旁人无法窥见。
两年之期,这是麦考夫说的。跟夏洛克一样,安妮也相信,麦考夫从不出错。他说两年,那就一定是两年。
所以安妮最近几乎“草木皆兵”,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起起伏伏的希望和失望。
安妮的视线重新落回墙上的油画,但那些优美的线条和光影再看不进眼里了。
见安妮的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油画,迪恩找了一个安全的话题,侃侃开口。
“伦勃朗的肖像画在中年之后才达到前所未有的艺术水平,创作这幅作品时,伦勃朗正值晚年破产,住在阿姆斯特丹贫民区的一所破房子里。亨德丽吉一开始只是他的女仆,但是